陳大夫拉過椅子坐下,他歎了口氣,看著林瑜問道:“你知道當今聖上是誰嗎?”
林瑜不解,怎麽突然問這個,他想了一下,遲疑的回道:“我記得好像叫李興。”
“混帳!”
陳大夫瞪了他一眼,“豈可直呼聖上名諱。”
“……不是您問我的嗎?”林瑜覺得冤枉。
突然,他仿佛想到了什麽,瞪大了眼睛,指著躺在床上的秦瑄一臉驚駭道,“他該不會就是當今聖上吧?”
陳大夫無語的看著他,“你想什麽呢?你也說了聖上姓李,他姓秦,怎麽可能會是一個人?”
林瑜小聲嘀咕,“萬一隨母姓呢?”
陳大夫對他也是服氣,無奈道:“當今聖上今年才十九歲,怎麽可能會是他?”
林瑜好奇,“那他是誰?”
陳大夫,“你剛才倒是說對了一點。”
“什麽?”
“聖上的母親,先皇后,確實姓秦!”
“那他是……”林瑜詫異道:“國舅?”
陳大夫點點頭。
林瑜怎舌,有點不可置信,怎麽感覺跟聽小說似的,“那他怎麽混這麽慘?”
陳大夫眉頭輕皺,“具體的我也不了解。”
林瑜摸著下巴自言自語,“秦瑄說他是被人趕出來的,我先前還當他只是因為“特殊”的原因被趕出了家門,可他既然是國舅,這普天之下,除了當今聖上,誰還敢做這種事,諺語常說,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想來也不過就是那麽點兒事了。”
他不屑的撇撇嘴,繼續說道,“心也夠狠的,當初若不是我在山裡發現了他,他現在恐怕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陳大夫沉著臉沒有再呵斥他,顯然他心裡也是這麽想的,半晌後,他問林瑜,“你知道我為什麽能解這毒嗎?”
“當然是因為您醫術好。”林瑜小小的拍了個馬屁。
陳大夫看了他一眼,臉上有些無奈,“醫術好也得有時間研究,更何況這毒乃是宮廷秘藥,更非尋常可見的。”
林瑜這下真有點好奇了,“那為什麽?”
“因為我以前見過。”陳大夫歎息道。
“以前見過?那毒解了嗎?”林瑜急忙問道,他更關心的是有沒有成功的案例。
陳大夫搖搖頭,“沒有!”
“沒有啊!”林瑜有些失望,回頭看了秦瑄一眼。
陳大夫講道:“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三年前我還在上京城的聖醫堂坐診……”
有一天傍晚,醫館裡來了一個女人,穿的很樸素,帶著頭紗看不清面容,但身上帶著一股貴氣,她身後跟了幾個丫鬟,她是特意來找陳大夫問診的,陳大夫見她貌似不想透露身份,便帶她去了後堂,剛診上她的脈搏時,陳大夫就察覺到了不對,她的身體非常虛弱,體內還有常年侵入麝香的痕跡,除此之外,她身體裡還有一股十分霸道的毒素,她問陳大夫她可還有救,陳大夫也是第一次接觸到這種毒,沒有辦法回答她,隻告訴她半個月之後再來,女人走後陳大夫把自己關在書房廢寢忘食的查閱藥籍,終於理出了一點頭緒,然而等到了約定的日子,女人卻沒來。
林瑜聽得起勁兒,忍不住問道:“她不是病的很重了嗎,為什麽沒來?”
“我當時隻以為她是被什麽事耽誤,所以沒有來,誰知第二天等了一天還是沒有等到人,接著宮裡就傳出了皇太妃病逝的消息。”陳大夫眼中閃過惋惜。
“這麽巧?”林瑜皺眉問道:“該不會她就是那個皇太妃吧?”
陳大夫點頭,“我當時也不知道她的身份,還是幾天以後,當初跟著她一起來的一個丫鬟送來了診金我才知道的,我詢問她是怎麽死的,她那時的身體雖然差,但也沒到短短半個月就能病死的地步。”
林瑜睜大眼睛問,“那她是怎麽死的?”
陳大夫沉默了半晌,說道,“自縊!”
林瑜怔愣道:“自殺的?”
陳大夫點頭,眼神有些複雜。
“為什麽呀?您只是說讓她等等,又不是說解不了毒,她為什麽自殺?”林瑜感覺不能理解。
陳大夫淡淡道:“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的這種毒發作起來的樣子嗎?”
“…什麽?”林瑜上次也就聽了一耳朵,也沒放在心上,早就想不起來了。
“這種毒有三個階段,初期是沒有什麽感覺的,慢慢的,身體會變得虛弱起來,到最後每個月就會發作一次,發作時猶如萬蟻噬心般痛苦,一直到最後毒發身亡。”陳大夫冷聲說完。
林瑜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隻覺得頭皮發麻。
“她會自殺也不奇怪,一個人能忍受的疼痛是有極限的,痛到了極致,死亡反而是種解脫。”
林瑜張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在和平年代長大,這種毒,讓他想都想不出來。
而秦瑄現在卻正在經歷著,說實話,林瑜簡直無法想象秦瑄以前是怎麽度過的。
“說實話,秦瑄能挺到現在,我其實挺驚訝的,他的毒,可比那位皇太妃重多了。”陳大夫看了一眼秦瑄感歎道。
林瑜回頭看向靜靜躺在那的秦瑄,隻覺得胸口有些悶。
“好了,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顧他。”陳大夫背上藥箱。
林瑜見他要走,突然說道:“陳叔你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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