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並不受先皇待見,他小的時候身體不好在外家住過幾年。
後來,先皇的身體越來越差,性格也越發多疑起來,幾個年長的皇子皆被他忌憚,陰差陽錯間,他反而想起了七皇子。
先皇立了七皇子為太子。
林瑜聽到這,心下有些不解,“我有一個疑問。”
秦瑄笑了笑,“你是不是想問,先皇為何要立七皇子為太子?”
林瑜點頭,“你說了先皇疑心很重,就算他真的忌憚幾位年長的皇子,也不一定非要立七皇子為太子,難不成他是真心想讓他繼承皇位?”
秦瑄嗤笑一聲,“怎麽可能,他只是想要一個靶子罷了。”
林瑜驚訝,“你是說他把七皇子擺在明面上,想看誰最先忍不住動手。”林瑜怎舌,這真的是親爹嗎?
秦瑄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先皇一共生下了九個孩子,其中,大皇子和五皇子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都是淑妃所生。三皇子的母妃是賢妃,四皇子是德妃的兒子,七皇子你知道,是皇后所生,余下的都是姑娘。”
林瑜感歎,“你說他娶了這麽多的女人,平常真的不會叫錯名字嗎?”
秦瑄失笑,“你想什麽呢?怎麽可能會認錯。”
“也對,不過就算認錯了,估計也沒人敢吭聲。”林瑜嘻嘻笑道。
秦瑄搖搖頭,對他有些無奈,“幾位成年的皇子中,大皇子,三皇子風頭最盛,四皇子的母妃雖然被封為四妃之一的德妃,但她畢竟出身不高,父親只是一個七品的縣令,沒有意外的話這場奪嫡之爭,他是可以置身事外的,可是,意外偏偏發生了。”
林瑜好奇,“發生了什麽事?”
“七皇子被立為太子後不久,大皇子被查出圈養死士,私鑄兵器,私藏龍袍,每一件都是重罪,大皇子被圈禁了起來。”
“那後來呢?三皇子做了什麽?”林瑜摸著下巴,既然最後登基的是七皇子,那就說明三皇子也倒台了。
秦瑄臉色淡然,嘴裡吐出兩個字,“逼宮。”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大皇子被圈禁了,他不是最有機會繼承大統嗎?為何還要逼宮?”林瑜有些不解。
“呵!”秦瑄不屑的笑了一聲,“因為先皇又扶持了四皇子。”
“……什麽?”
林瑜覺得難以理解,皺眉道:“他是生怕他那幾個兒子不自相殘殺嗎?居然還在後面架材添火,老糊塗了吧?”
秦瑄悶笑了一下,“也就你敢這麽說。”
林瑜摸摸鼻子,嘴瓢了。
“他一點也不糊塗,相反,他清醒的很,只不過是舍不得手裡的權勢罷了。”秦瑄淡淡道。
“大皇子被圈禁以後,三皇子的聲勢達到了頂峰,在朝堂上幾乎達到了一呼百應的地步,先皇害怕了,所以扶持了四皇子,開始打壓三皇子。”
“這可真是……”林瑜搖搖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所以三皇子選擇了逼宮。”
“嗯!”秦瑄輕歎一聲,“你要知道,到了那個時候他已經不能退了,他退一步身後那些支持他的人都可能喪命,他只能往前走。”
雖然已經知道結果,林瑜還是忍不住問道:“他失敗了?”
秦瑄點點頭,“嗯!被人告密。”
“誰告的密?”
林瑜好奇,追問道:“這種事情他找的應該都是心腹吧,他總不會傻到到處喧嘩吧?”
秦瑄點點頭,“嗯,就是被他手下的心腹幕僚出賣的。”
“幕僚?”林瑜意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秦瑄淡笑著,眼中有著淡淡的欣賞,說道:“你可別小看他,那幕僚名叫鄭晉,原是個舉人,文采十分出眾,本來在當年的殿試中是有望三甲的,可惜在參加殿試前,鄭晉遭人嫉恨,被舉報他父親是罪民,他是罪人之後,是不能參加科考的,鄭晉被剝奪了舉人身份且終身不能再參加科舉。”
林瑜聽得有些唏噓,也有些納悶,問道:“他既然是罪民之後,為什麽一開始沒有被發現身份?”
他從記憶中得知,參加科考第一步,從童試開始就要寫祖孫三代的,不可能沒人發現的。
“他父親很早就死了,他從小是被親戚養大的,很早就改了族譜。”秦瑄解釋道。
“那更不對了呀,鄭晉既然已經改了族譜,那他生父的事情與他更是無關了,又怎麽會牽連到他?”
要知道,在古代,族譜可比血緣重要。
秦瑄看著他含笑不語。
林瑜眨眨眼,立馬反應了過來,“他撞槍口上了。”
那時正是先皇與幾位皇子關系緊張的時候,這時候他若是為了保住功名,在先皇面前說出已經改了族譜與生父沒有關系的話,哪怕是在律法上合理,但肯定會惹得先皇動怒。
先皇肯定會聯想到自己,一個小小的舉人都可以為了他的功名不認生父,那麽他的兒子呢?為了這萬裡江山還會不會認他這個父親?
鄭晉若是不甘心受罰,把事情鬧大,丟的就可能不是功名,而是他的命了,畢竟皇權大如天的時代,你還指望和當權者理論嗎?
林瑜有些替他惋惜,“十年寒窗,眼看一朝就要得道,轉瞬間就被打入了深淵,還真是……世事無常。”
“這個舉報的人,行事當真是很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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