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鴞皺眉:“怎麽說?”
“你知道元素炮瞄準了位置以後,能打擊出多遠的距離嗎?”
“你知道對於擁有元素的個體來說,一舉一動本身都是可以被監視的嗎?”
“最重要的是,你明白對於人類來說,沒有什麽生物會比這種生命更加怕死嗎?”
“那是三十公裡,是任何妖獸都無法在短時間內靠近的距離。而元素監測,這東西更加便捷,元素師本身就具備著感應元素的能力,此前這種感知大多會被定義為眼睛的視覺,但事實上,感知與視覺無關。且這種感知,也是可以被放大的。”
具體參考曾經聖子團搞出來的元素視頻。
那東西後來雖然沒有推廣,也沒怎麽流傳出了小樓范疇,但這東西既然存在,艾格伯特也不會吝嗇告知卡斯特——這個屬於蘇利手下的研究人員。
“強大的監視能力,超遠距離的精準打擊,從最初,人類就沒有必要考慮防禦。而且我認為,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解決敵人,才是防止自身被敵人解決的最好辦法。”
雪鴞……
雪鴞已經傻了。
“……那種東西也是能被弄出來的嗎?!”
黑暗教皇原本的高昂情緒驟然落寞了一些。
他聲線低沉道:“……只是以前從來都沒有人考慮過而已。”
雪鴞察覺到了這種低落,是源於人類以往眼界狹窄的事實。
畢竟誰又能想到,人類和妖獸用的力量標準,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呢?
“因為沒有考慮過,便自認為當前所擁有的一切就足夠使用。”阿斯加裡語氣冷冰冰的評價,“自滿的情緒,讓所有人都覺得,元素就是一切。但對於人類來說,可以用元素劃分的一切,在妖獸的眼裡,卻都是可以輕易被毀滅的東西。”
人類所驕傲,妖獸根本不屑一顧。
認清這種現實,對於每一個人來說,都不亞於一場精神上的毀滅和重塑。
但慶幸的是,上層人目標統一,下層人信念堅定。
他們都走在了正確的前行路上。
“現實就是你說的那樣,但一切又沒有你想的那麽絕對,否則我們又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裡呢?”
“人類來到妖獸社會,向此前從未將人類看在眼裡的妖獸發起反抗,就算讓最擅長編寫勇者故事的吟遊詩人來編,也不見得能說出這種誇張到不現實的故事。”
“但現實,就是這樣誇張——”老頭收斂了落寞,原先表現在臉上的狂放也消失不見。他渾濁的眼神,有著歲月經歷後的沉穩,也有著認清一切後的透徹。
都說活得越久越清醒,結果活到這把歲數,黑暗教皇才能明確地感知到,每天的自己都在成長。
這眼神讓阿斯加裡發怔,也讓他在短暫愣神過後,不由會心一笑。
“對於未知的前路不抱有迷茫,而是始終謹記,探索未知合該應擁有超高/欲/望……嗎?”
“還真是時刻都不忘自己的醜陋,卻又始終能把醜陋和埋在心臟深處的妖物,化為前進動力能源的奇怪種族。”
黑暗教皇在結束對話之前,背對著妖獸的身影說道:“但我可不覺得多活了些年的你,就不再是什麽人類。”
之後黑暗教皇直接去找了亞撒院長。
簡單搭建,供給人類討論妖獸社會格局的半包圍帳篷內。
兩個老頭一琢磨,都覺得主動向獸族發起進攻是好事兒。
黑暗教皇說:“一是能體現出人類擁有和妖獸對抗的力量,二是,在人類表現出力量後,我們就能第一時間表露出,對現今妖獸社會對人類迫害之事的不滿。”
“但如果明確表現出人類的強大,就算是妖獸也是會暫避鋒芒的吧?”尤菲婭說,“我反而想在人類沒有表現出自身強大的時候,確定有多少轉化妖獸仍然想坑人類。”
“只有這樣,才能最大化的針對性解決那些敵人,而不是在表現出自身的強大後,再去面對那些轉化妖獸明顯經過偽裝的表現。”
尤菲婭處於人類內部環境時,面對傭兵極為護短。面對貴族,則是巴不得讓他們趕緊去死。
此時對待人類和妖獸這兩者的時候,也是對人類有著毫不掩飾的偏向。
“話不能這麽說。”亞撒院長不讚同地搖了搖頭,“論跡不論心,蘇利說過的話,可是有好好的被記載到艾格伯特弄出來的手冊上。”
“無論是妖獸還是人類,如果隻從【心】考慮,那真的不會有幾個存在,能像蘇利那孩子一樣完美。”
遠在塔薩赫城的蘇利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成天想著不想乾活,隻想養老的蘇利,可不清楚自己在幾位老人家眼裡,有著如此之高的評價。
亞撒院長接著說道:“選擇以高武力對抗,而非以弱者角度乞求妖獸的垂憐,本身就是為了讓人類和妖獸站在平等位置上相處。”
“當然,這種平等多少也摻入了,人類對於曾經同為人類的轉化妖獸的一種尊敬。”
“假使那些妖獸,在清楚人類的實力以後,仍然愚蠢地表現出試圖讓人類繼續被壓迫的模樣,那彼時我們也可以選擇——”亞撒院長故意拉長了音調。
隨後,這個收著驚人學費,始終沒有降低教育底線的老頭兒,露出了極為溫和的表情說道:“讓那些妖獸再也沒有機會開口表達錯誤意見的機會。”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