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伊覺得妖獸真是麻煩的生物。
對待情感和細節,明明和人類一如既往的相似,但所有對非人類族群的肯定,又成為了一層永遠無法跨越的隔膜。
加布力爾並沒有探討這個問題,而是開始給其他人指路。
“往這個方向再走三百多公裡就會到達獸族最近的城市,以飛行型妖獸的速度來看,我們在午飯之前就可以抵達。”加布力爾在地上戳了個點,用來當做他們現在的位置。
渡鴉變大,剛準備帶人飛上天時,加布力爾又主動表示自己並不需要坐在他的背上:“我在地面上奔跑的速度足夠跟得上你。”
“順帶一提,那個孩子,如果你不介意我之前的舉動,又或者說相信我的話,那我也可以載你一程。”加布力爾認真地看著蘇利,身後的尾巴不受控制地搖了搖。
其他人給加布力爾的感覺很像是他侍奉王的感覺。
區別於他從來沒有見過獸族之王,這群人隱隱以蘇利為中心的態度,同時也間接地表明,他們接受一切蘇利接受的,不接受一切針對蘇利的。
“雖然很想,但還是不了。”蘇利眼神驚歎地看著變成一頭巨型灰狼的加布力爾。
大一點總是好的,尤其是各種野獸的原形。
這種隻憑借體格就能帶來的震懾力,光是近距離看上一眼,就會給人一種腎上激素狂飆的感覺。
之後的時間裡,飛翔於高空的渡鴉,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加布力爾所說的全力奔跑,不低於他飛翔的速度。
“突然覺得,一對一的情況下,我們根本沒有獲勝的可能。而且就加布力爾的態度來看,像他這樣的實力者,獸族比比皆是。”渡鴉聲音輕緩地告訴坐在他背上的少年。
至於另外那群沒有被任何元素遮擋,被高空上的風吹得亂七八糟的男人們?
那根本不在考慮范圍。
“就算是這樣,我們也得去看看。”蘇利輕歎,“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三族就會進入新一輪的混戰。”
“沒有情報,無法判明格局,就等同於默認羅塔郡需要繼續接受妖獸賦予人類的規則。”
“有時候我也不清楚,這樣的話究竟應不應該對你說。”蘇利摸了摸渡鴉的背毛。
“人類沒有戰勝妖獸的能力,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那些人類被強行變成妖獸之前,攪亂整個妖獸社會的現有格局。”
隻救一次,救的是自己那一瞬間可能會為人類的現狀痛苦的心。直接改變人類被規劃好的生存格局,才是蘇利通向自己最終目標的正確道路。
“我永遠期待和平,沒有戰亂,且陽光璀璨的養老未來。”
……
時間過得很快,兩個小時彈指而過,獸族妖獸的城市已經近在眼前。
加布力爾帶著眾人停在一個微妙的,不會被城內人員關注到的位置,隨後一手扶著樹皮,一邊說道:“我只能帶你們到這裡,沒法更進一步了。”
“被流放的我沒有資格進入爾戈尼金。”加布力爾遠遠遙望著那座城市,仔細看還能發現,被他按住的樹皮,因為灰狼過於用力的原因,留下了明顯的指痕。
“相比於我,作為未覺醒者的你們,因為是生面孔的原因,反而更容易進入這座城市。如果別人詢問,你們只需要說,你們的妖獸特征都是比較不明顯的那類即可。”
“要是有人想要試探你們的力量,你們也只需要做足姿態,坦坦蕩蕩的說,你們是新生獸族妖獸就行。”
加布力爾低著頭,讓人看不清楚他眼神中的含義。
其他人只能聽到他說:“都已經那麽詳細,你們應該也沒有別的問題了吧。”
“很遺憾,我有很多很多的問題等待你的解答。”蘇利一點都不配合。
蘇利看著加布力爾,眼神平靜,聲音不起不伏地說道:“比如我很想知道,這座城市裡有沒有你熟悉的人。以及,曾經有沒有過,被流放的人偷偷回來的現象。”
“還有就是,妖獸和妖獸之間是憑借什麽判斷彼此的?如果未覺醒者是雙胞胎,覺醒後又剛好是同一種血脈,那麽他們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過分學術的問題讓加布力爾逐漸癡呆。
別的不好說,原形帥氣的灰狼,現在是真的沒有機會暗自神傷。
加布力爾只能老實回答問題:“有熟悉的人,以及,我不知道。”
“所有被流放的人都沒有回來。雙胞胎覺醒後,是兩頭妖獸。不過既然是雙胞胎,他們也不會存在一個剛好在限定時間內突破,一個沒有突破,卻用突破的那個的身份,繼續生活在城市裡的現象吧。”
“你確定嗎?”蘇利歪著腦袋,這種輕飄飄的疑問,對於已經被流放的加布力爾來說,並不會讓他堅定自己的答案,反而會讓他不確定自己剛才之言是否正確。
“我……我不知道。”加布力爾眼神慌亂。
“那你要不要試試,用加布力戈,或者加布力尼的身份繼續進入爾戈尼金?”蘇利反問道。
加布力爾眼角一抽:“爾戈尼金是這座城市的名字。就算這座城市名字的第一個字,和我名字的最後一個字相同,也不意味著它的二三四字,都能成為我名字的變種。”
“誰知道呢。”蘇利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加布力爾卻定定地看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最後說道:“我知道了,從現在開始我就叫做加布力金,是加布力爾的弟弟,我會和你們一起進入這座城市的,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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