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瘋狂,準備將人類和妖獸全都拖下水,那他需要面對的心境狀態就是,“祂將要選擇自殺”。
有沒有第三個選擇?
有。
但祂不會知道。
世上還存在著,每殺死一個人,就去思考自己究竟毀滅了什麽的……
異端成長。
擱修仙世界裡的說法叫,以殺證道,殺戮之道。
蘇利知道這個。
也就是因為他知道這個,他才能給祂製造出唯二的選擇題。
要比祂看得更遠,要比祂看見得更多。
要給祂製造出,能行動,卻又在短期內,無法發現更大盒子的空間。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盒子裡的生命和平成長,並真正意義上的,在和平的飛速發展中,發現盒子的存在,並突破盒子的概念。
“你承認嗎?還是否認?”
“不過在你做出選擇之前,你或許也該思考一下新的可能。”
“比如,我的靈魂所處的那個世界的世界意識,如果真的存在,你又是否做好了,面對在我被你傷害攻擊,甚至殺死的那一瞬間,遭受到更強大存在毀滅的情況。而且,屆時你也無法達成自己殺死妖獸和人類的目的了。”
“想想看吧,把你的頭腦運轉到極限的地步。”
“最後,再告訴我,你的選擇。”
蘇利嘴角含笑,那柄卡斯特打造出來的直刀,被他緩緩地豎在了身後,少年後腰輕輕上靠,衣料褶皺,與世界靜止的空間之中,祂能從蘇利身上看見的只有慵懶。
一種閑適的,即沒有懼怕,也沒有警惕的姿態。
他綠色的眼睛中,完美地倒映出了,那個看起來猶如自己放大版本的祂。
蘇利指出了思考的方向,告知了思考可能的答案之一。
同時也在威脅,沒有什麽都會盡在世界意識的掌握之中。
一個連祂都無法發現的“世界意識”。
一個隨機從另一世界拉來的普通人,卻能做到走到祂的面前。
祂,真的能成功嗎?
這是必選題,而且是必定的二選一。
皆大歡喜的選擇就擺在眼前。
放棄繼續毀滅人類和妖獸,跟著眼前的少年,真正意義上的掌握“成長”。
而另一個不好的選擇,則就只是自己被更高存在的家夥強製毀滅。
祂在思考,如果蘇利的靈魂所在的世界,真的有世界意識,那麽對方又憑什麽,給無數人類中的其中之一,提供幫助?
可問題又來了,假設對方已經強大到連祂都無法發現的情況下,會有怎樣的想法,會做出怎樣的行動,無論祂怎樣去思考,也都沒有辦法,百分百預判吧。
也就是說,祂仍然有被殺死的可能。
該怎麽做?
這是順應成長的可能性,從成長可能性中,探查可以讓祂繼續活下去的方法。
還是……
就這樣被徹底殺死?
祂甚至有想過,可以做出偽裝殺害蘇利,試探另一個世界意識存在的想法。
但很快這個想法就被踢開。
因為,祂也一樣沒有辦法保證,另一個世界意識,無法察覺祂只是假裝。
與此同時,祂開始思考自己,為什麽沒有探查到另一個世界的世界意識。
沒有就是沒有,有就是有。
可是,如果對方早已經從成長中,找到了更加高深的,自己現在還沒有發現的問題的答案,那祂,當然也不可能在更強大的另一個世界意識的地盤上,準確定位到對方的存在。
蘇利的說法,高明就高明在,祂沒有辦法去證明,另一個世界沒有世界意識。且蘇利還給祂提供了一個,看起來完美的選擇。
但這個選擇真的完美嗎?
祂終於開始思考起了真正的坑。
而這一切,也都如蘇利所料。
蘇利不會放過祂,因為祂殺死了太多的人類和妖獸。
這個少年,就如同他表現的那樣,一直在遵守著另一個世界的道德與法律。
盡管有些時候逼不得已的殺人之舉,早已經讓他突破了底線。
但這逼不得已被迫突破的底線,也仍然可以用另一世界的律法,也就是所謂的自我防衛去說明。
蘇利不會接受,為了殺而殺的祂。
祂突然開始聯想,如果祂選擇了那個所謂的皆大歡喜的結局。
那祂又會面對什麽?
首先,祂能了解到更多的成長,這是絕對的。
因為,不去殺死他,挑戰另一個世界意識的底線,就意味著,他們仍然處於談判的位置。
蘇利不希望祂毀滅人類和妖獸,而祂選擇停止毀滅人類和妖獸,蘇利也就會提供成長。
但提供的是片面還是全面,又隻取決於掌握了關鍵資源的蘇利自己……
怎麽做?
是選擇讓世界與自身陪葬,還是去賭那成長帶來的生機可能?
過分的思考,真的會讓人感到眩暈,甚至胃裡翻湧,想要嘔吐。
祂頭暈眩目。
蘇利仍然腰靠直刀刀柄,平和,寧靜。那微微眯起的眼睛,因為目光不再銳利,反而變得柔和的原因,一度讓人覺得,他是否會保持著這個姿勢睡過去。
世界意識思緒亂成了一團。
但最終,祂選擇停下思考,放任自己的大腦再度回歸了空白,並問了少年最後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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