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不用你釣他,我就找不到他了嗎?就算將你殺死,我也一樣能達成我的目的。”威拉德充滿惡意地說道。
相較於士兵手中的長杆槍直指蘇利後心的動作,威拉德的這個將長劍架在蘇利脖子的行為,才算是徹底點炸了,臉頰上鱗片若隱若現的西裡爾,以及待在樹上,真心實意感覺到放置play究竟有多可惡的艾格伯特。
前者瞬間將環繞在蘇利周身的長槍用風元素卷走,後者幾乎是以瞬移般的不可思議速度,一把捏住了架在蘇利脖子上的那柄劍。
大約是價值不菲的煉金武器——蘇利這樣想著,然後神色冷淡地看著跌落在地面上,碎成好幾截的黃金色寶劍。
成年人惡毒的時候有多惡毒?
大概是蘇利可以毫不猶豫地對威拉德說:“你就像是在下水道裡用老鼠屍體點燃的篝火烤榴蓮的人。”
蘇利平靜地看著滿臉不可思議,從未料想到這一切景象發生,從而瞪大了雙眼的威拉德,低聲說著:“簡直,惡心透頂。”
作者有話說:
第61章 信徒
蘇利很少會用充滿惡意的語句評價他人。
但當情況不一般時, 蘇利也不會吝嗇於用最惡劣的言詞去評判他人。
譬如現在。
蘇利的眼神很冷,是他自己完全不知道的冰冷。這種視線,與其說是在看一個人, 不如說是在看一件死物。
街道上的石塊, 天邊的浮雲, 樹下的落葉,怎樣都好,唯獨不是在看一個人。
蘇利的這種眼神,除了讓威拉德感到驚恐的同時, 其他人也從他這雙碧綠的瞳孔中,解讀了些他們自己想要解讀的東西。
蘇利不在意這些,他只是少有了動用了單方面的威懾能力。
想要嚇唬一個人很簡單, 尤其是對於蘇利來說。
成年人具備著一些未經點明之前, 自己可能都發現不了的能力和技術。
他冷漠地看著威拉德控制不住地瑟縮了一下, 試圖後退, 卻被艾格伯特一隻手掐住了脖子的模樣。
蘇利不為這個場面覺得可怕,甚至覺得, 就該如此。
一國的繼承人,威拉德有太多的選擇,來應對這一次殺死自己兄長的命令。
但偏偏他選擇了最蠢的做法。
聽從命令,在很多時候, 是服從者對被服從者的一種妥協。
但如果是繼承人, 是注定要上位的上位者, 是將要成為國王, 領導一國的角色, 那他就絕對不可能這麽簡單地選擇服從。
沒有能力, 沒有支撐個人行動的決心, 沒有充沛的自我意識。
威拉德這個孩子,就算是在現代社會,也會被蘇利評價成,無藥可救。
蘇利神色懨懨,隻道:“找到豈之後,讓他來決定,該怎麽處理威拉德吧。”
殺人者,人恆殺之,因此無論豈做什麽樣的舉動,蘇利都不會去自作主張的指示。
但艾格伯特卻不這樣認為。
“98%元素親和度的風元素師,確實算是天賦非凡。”艾格伯特給予肯定的同時,神色卻不掩輕蔑,“但我不認為他有資格挑釁您。”
別說是一個連和教廷分庭相抗都沒什麽資格的國家的繼承人,就算是威拉德的父親站在艾格伯特的面前,敢當著他的面侮辱甚至傷害蘇利,一國之主的他,都得掂量下自己脖子上的那顆腦袋,還能平穩放置多久。
威拉德又算得了什麽?
他什麽都不是。
艾格伯特順從心中的想法,捏緊了威拉德的脖子。
紅色蔓延上威拉德的臉頰,腳尖離地,使其無法腳踏實地的恐慌,和逐漸被窒息感淹沒的大腦,一瞬間讓他感覺到了人類從誕生起,就會存在於靈魂最深處的恐懼。
那是對於死亡的,無論意識上再怎麽否定,或是承認,都無法更改的恐懼。
“你指的是他想要用我威脅豈這一點嗎?”蘇利抬起眼皮,他看似反問,卻轉眼就直接給出了艾格伯特想要的答案。
“直接處理他當然沒問題,但遠遠達不到報復的程度。”
“將他交給他看不起的天賦不佳者,讓他的結局由他鄙夷又嫉妒的角色判定,在我看來,就是對他的最省力氣的報復。”
“何況你在濟索鎮那裡應該也不只是在和妖獸接觸吧。”蘇利其實不太清楚,艾格伯特在濟索鎮那塊兒具體做了什麽。
周邊的人在外出差時,和什麽樣的客戶,談了些什麽樣的企劃,蘇利都不認為這些有一定要了解的必要。
他的判斷依據其實只有一點。
作為阿米克比繼承人的威拉德,除了具備這個世界最典型的貴族特質之外,他周邊的人也同樣擁有著這種小毛病。
就算無用也要維持自尊,就算弱小,別人也不能看不起。
威拉德死在豈的手裡沒問題,死在艾格伯特的手裡,就會帶來各種不痛不癢,但卻讓人很煩的麻煩。
麻煩這種東西,艾格伯特不論是憑借實力還是憑借個人意識,全都不會畏懼,但能避開的時候,還是避一下比較好。
畢竟那會很煩。
然而這種,屬於成年人面對世界時的規避手段,並未被艾格伯特直接當成,面對事情的必然選擇,而是……
蘇利大人在關心我!
因為擔心他被麻煩纏身,所以為了避免這種麻煩,甚至可以適當放低自己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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