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伊頂著某人不爽的眼神說道:“你知道你現在開門會發生什麽嗎?”
艾格伯特用眼神表示:“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解釋,為什麽讓我沒法第一時間給蘇利大人開門。”
洛伊才懶得管他的眼神,直接說道:“晚上,你的房間,兩人一鴉。”
“你到底懂不懂這種場面,被小少爺看一眼,就一定會覺得是我們仨聯手打壓你。”
艾格伯特不滿地看著他,說:“難道不是嗎?”
洛伊表情嚴肅:“當然不是!”
梅維絲抬手補充道:“如果是的話,我們現在根本不會給你談話的機會,而是會直接把你拉出旅館找個偏僻地方,套麻袋揍一頓。”
艾格伯特:???
渡鴉是人形態,他用指尖刮蹭了一下眼角後道:“是這樣的,沒錯。”
“那你們打算怎麽辦?”艾格伯特眼神逐漸不爽,“一副也沒打算跳窗逃跑的樣子,別告訴我,你們還想旁聽我和蘇利大人的對話。”
洛伊冷笑:“你有意見嗎?”
梅維絲:“我會讓他不敢有意見的。”
渡鴉最終絕殺:“如果你有意見,那我就告訴蘇利,你在薩迪拿城那棟紅磚小樓的地下室裡,掛了幾十副西裡爾畫的他,而且還每天上供水果,點燃熏香。”
“這種小事可威脅不到我。”艾格伯特不以為然。
“那如果再加上,蘇利知道這件事後,一定會讓你把那些畫全部都銷毀了呢。”
艾格伯特:…………………………
最後,渡鴉變成小烏鴉的模樣,站在了衣櫃的頂上。
洛伊順手捧著每次渡鴉變身都要為蘇利專門套上的衣服,鑽進了衣櫃。
梅維絲左思右想,最終躲在了窗簾後面。
艾格伯特這才起身去打開房門。
蘇利進了房間,還沒開口說話,艾格伯特就已經相當自然地拎著桌面上已經冷卻的茶水,利用光元素將其加熱後,給他倒了杯熱氣騰騰的茶。
盯著茶水過了好一會兒後,蘇利決定還是不說那些客套話了,當即直說:“抱歉,此前一直都沒有告訴過你,我究竟是怎麽想的。”
艾格伯特卻很理所當然:“您當然沒有必要把您的任何想法都告訴我。”
“如果我無法理解您的想法,那只能說明,我做得還不夠。”
蘇利:謝謝,突然覺得熱茶的體貼,一點都比不上這番話帶來的窒息感了。
但他還是要說:“很感謝你的這種不正常信任,但我希望,你能正常點。”
艾格伯特露出了一臉無辜的表情。
蘇利無奈扶住了額頭後,低垂著腦袋說著:“我道歉的原因是,很抱歉之前在你說了那麽重要的一番話後,沒有給出合理的反應,就直接上了樓。”
艾格伯特剛想表示沒關系,蘇利大人做什麽都有自己道理的時候,就被已經對他了解非常的當事人直接打斷。
“你別開口,讓我說。”
“在我看來,無視他人的話,自以為是地做出某些舉動,本質就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所以我才這樣做。”
“同樣的,我也很抱歉,此前一直都沒有見過我的部分真正想法告知於你。”
蘇利捧著溫暖的茶杯,看著木質桌子上的紋路,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後接著說道:“對於我來說,我覺得這個世界,糟糕透頂。”
“糟糕到讓我無數次在內心質疑,真的有必要在這種世界裡活下去嗎?”
這句話一出口,艾格伯特眼睛都紅了:“您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蘇利用一點都不符合自身特質的語氣說著:“這只是一種,我也沒有辦法表明,但就是會讓自己產生質疑的一種、一種發自身心的想法。”
“我沒有辦法將這種想法排除,可能這就是悲觀主義者的真諦吧。”
“不過重要的也不是這點,而是我始終沒有告訴過你,沒有告訴過你們,我究竟是因為什麽,才認為自己無法在這個世界活下去。”
蘇利修剪整齊的指甲,用力地按在了桌面的紋路上,二者整齊貼合。
緩了一會後他才說:“我不能接受危險無處不在,也無法認可,死亡這種本應該被人發自身心敬畏的東西,被視若尋常。”
“但最讓我覺得難受的是,即便大家輕易不會將生死的狀況擺在我的面前,但大家,卻從來都不覺得受傷是一件什麽大事。”
蘇利承認自己矯情,也不吝嗇將這個標簽打在自己身上。
而他要是大拇腳趾踢到牆角,能連續一個周,臉綠到和瓜皮一樣。
但這個世界的人不一樣。
那些在城郊處的戰鬥,最輕都是以肋骨斷裂作為結局。
“變強是必須的,因為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如果不夠強,拿不到話語權,那麽就必然會被壓迫,我也理解這一點。可就是因為理解,我才痛恨,我為什麽會存在這樣的世界。”
摁在紋路上的指甲掐進了掌心。
蘇利說:“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被現在的人視為理所當然的規則,都讓我感覺窒息。”
“我以為,教皇死了以後,還沒有坐上王位的奧菲莉亞,應該會受限於清醒的國王。已經在王位上坐了多年的人,一定會比高度自我主義的奧菲莉亞更明白,身為王者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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