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的狀態在其他人看來固然充滿了危險性,但對一和他交談就發現某些特質的蘇利來說,眼前人與其說是教皇與夏佐的聯合/體,不如說是一個,擁有著各種信息知識,卻不具備情感的,剛誕生的,新生命體。
說起來很複雜,但“夏佐”這種狀態,簡單解釋起來,更像是一個具備各種常理信息觀念,卻偏偏不帶有情感偏好的人。
夏佐缺失的東西沒有被活了眾多歲月的教皇補全,而教皇想要的,卻已經在他身上實現。
一份踏入另一個世界的門票,以及,一個妄圖征服另一世界的野心。
前面的想法是已然存在的事實,而後面的,卻是摻雜了一絲蘇利個人偏向的推論。
不出意外的話,夏佐得到了教皇的大部分記憶。
記憶是否是一個生命的存在論證,蘇利無法從異世界的元素角度解釋,他當然也寫過和西幻相關的遊戲故事,只是這個世界看起來和正經西幻差別實在是太大了。
——不過他也可以從以往編寫的兩種遊戲上進行解讀。
星際背景中,一個機器人,在完全仿照主人的軀乾1:1製作的情況下,未擁有記憶之前,它只是一個軀乾。
而如果主人臨死之前,將自己的大腦亦或者自己的記憶情感,全部轉移到機器人中,那麽新來的機器人,就等同於主人的復活。
同理,仙俠遊戲中的傳承設定也可以反向解釋這點。
當被傳承者接受了傳承者的記憶以後,被傳承者不可能等同於傳承者的輪回轉世,那份記憶,就只是偏向於功能性的信息輸入。
被傳承者,或許會因為記憶裡所表達的一切,感到高興或難過,但那和電影觀眾沒有差別。
蘇利私以為,“夏佐”偏向於後者,但理智又告訴他,“夏佐”是兩者結合。
如果完全不存在教皇的情感,那“夏佐”就只會仍然按照被洗腦的階段行動。
在失去了第一指示人之後,如果“夏佐”偏向於仙俠的傳承論,仍然是夏佐,那他就只會將自身的指揮權順延到奧菲莉亞的身上,而不是繼續待在薩迪拿城外圍。
若是屬於兩者結合,那夏佐的被洗腦,以及聽從他人命令的種種表現,就會直接被轉變成,聽從自己的命令。
蘇利甚至覺得,夏佐在這一個月沒有做出任何明顯影響世界……不,明顯影響人類社會格局的原因,就在於,他在等他。
就像現在,蘇利能清楚地看見夏佐一字一句地在說:“用疑問回答疑問,你只能得到疑問。”
蘇利突然笑了。
那笑容尤為清淺,不注意甚至察覺不到。
蘇利輕輕的眨了眨眼睛,多少有些故意似的俏皮:“我的問題,可是已經得到了答案。”
“夏佐”能給出這個回復就證明,“夏佐”只是“夏佐”。
不是夏佐,不是光明教皇。
這是一個全新的個體。
渡鴉在蘇利腦袋上跳了跳:“你是在因為他感到開心嗎?”
蘇利沒等“夏佐”回復就說:“不算很開心,但也沒有不開心。”
“我笑起來就只是覺得,應該笑一下。”蘇利還認真地點了點頭,“再有就是,踏入另一世界的敲門磚的主動加入,可比我把人綁起來刑訊審問要強得多。”
教皇嘴裡的東西必須要扒出來,不管怎麽做。
蘇利的理智必然會大於他的私人情感,所以如果活下來的是教皇,那他只會選擇逼問審訊。
而如果不是,那一切就都有和談的可能。
艾格伯特讚歎道:“不愧是蘇利大人。”
藍哲迷惑:“你看懂了?”
艾格伯特認真點頭:“八/九不離十。”
洛伊不願相信事實:“你這是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私底下偷偷進修過了嗎?”
“與其說是進修,我倒覺得這更像是……模擬。”梅維絲沉思了一下後給出自己的想法。
“說得沒錯。”艾格伯特承認,“如果艾格伯特永遠都只是艾格伯特,那他的成就上限就只能是艾格伯特的上限。而如果披著艾格伯特表皮的內核,本質是蘇利大人,那我的成長上限,就將不可估量。”
洛伊嘴角狂抽:“這是什麽離譜發言,我想收回我剛才說的那句話。說什麽偷偷進修,你這家夥已經不只是把有病兩個字刻進方方面面了,你還偷偷的把神經兩個字,捏成團子給吞進肚子裡了吧。”
梅維絲摸著下巴沉吟道:“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活成你的樣子’?”
藍哲更迷惑了:“你不覺得你們兩個也很不正常嗎?”
在被內涵的二者想要罵人之前,藍哲補充說道:“不然為什麽你們就這麽理所當然的理解了,艾格伯特那和繞口令有的一拚的話?”
藍哲的話,讓空氣突然陷入了沉默。
艾格伯特自己一臉無辜,洛伊與梅維絲卻多少有點懷疑人生。
前者並不認為自己能理解艾格伯特是什麽正確的成長方向,而後者則是在想,聖女聖子,黑暗聖女,光明聖子,這些職業之間到底有什麽差別。
然後果斷肯定,有問題的是這個世界。
梅維絲:只要把所有的鍋都甩到世界身上,那活著可就輕松多了。
這邊討論得一派熱火朝天,蘇利旁邊的“夏佐”則滿心迷惑質疑:“先不說你是如何得到答案的,你還沒有告訴我,我的問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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