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聽著聲音便知到底是誰來了。
“幸好傷的不重,娘可就你這麽一個兒子。”
蕭則緒現在看到夏老夫人還帶著一絲怨念,每每見了她便能想到那碗十全大補湯,以及自己罪大惡極的手。
“兒啊,娘特意給你燉了湯,補身體的。”
奶白奶白的湯色被盛到面前,香氣飄散,看似正常,誰知道這湯是什麽東西熬得。
蕭則緒:“……”
夏寒青:“……”
夏寒青繼續喝著他的湯藥,“娘,兒子重傷至此,您就不要再耗費心神了。”
“呸!胡說八道什麽呢,你傷的是胳膊,又不是嘰嘰。”
蕭則緒哭笑不得。
這夏老夫人不愧是能降服夏老將軍的女人,果真是彪悍。
“來,乖,把湯喝了,娘這次燉的湯可好喝了。”
不能喝!
蕭則緒內心警鈴大作,急忙給聽瀾遞了個眼色。
聽瀾連忙道:“老夫人,將軍該換藥了,這湯放在這裡,奴婢看著他們喝。”
夏寒青附和著點了點頭。
夏老夫人這才放下湯,叮囑道:“記得喝啊,晚上定要努力,娘還給你帶了最新的工具和話本子。”
臨走前不忘往桌上丟了一隻四四方方的木匣子。
蕭則緒覺得那個盒子一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直到夏老夫人沒了身影蕭則緒才舒了一口氣,他端起那碗湯,果真在裡面聞到了一些奇怪的藥材氣味。
夏寒青以為他要喝湯,急忙奪走,“殿下,不能喝!”
等等,為什麽不能喝?若是喝了,他們便可順理成章行房,殿下萬一能懷……
夏寒青視線掃了一眼蕭則緒的小腹,沒一會兒又掃了一下,慢慢揚起一點點唇角。
“這湯應當味道不錯,殿下喝了吧。”
蕭則緒:“……”
夏寒青果真有病!
“我不渴,還是聽瀾喝了吧。”
“殿下,奴婢不敢喝。”
聽瀾一時沒反應過來,還真以為是讓她喝掉,她也害怕這湯的威力。
蕭則緒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
聽瀾終於回過神來,“謝殿下,謝將軍。”
她端著那碗湯便走了,尋了個角落倒了個乾乾淨淨。
蕭則緒看著夏寒青的眼神,怎麽覺得夏寒青還有點失望呢?
“殿下,臣弄丟了殿下所贈的青絲。”
丟就丟了唄。
蕭則緒翻了個白眼,一根頭髮他還以為是孫猴子的猴毛能變出來什麽好東西不成?
夏寒青說得委屈,眼眸微垂,望著空空如也的手腕發愣。
空氣沉靜一瞬間,蕭則緒無奈,最後又拔了個根頭髮系在他手腕上,“再給你一根就好了。”
離譜!堂堂大將軍居然因為一根頭髮在這裡傷春悲秋。
“多謝殿下!”
夏寒青一喜,“臣定會好生愛護。”
“喝藥吧。”
為什麽夏寒青喝這個藥不會覺得苦呢?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
那個刺客還在柴房裡綁著,被提審出來時,夏寒青本來不許蕭則緒跟過去看,被他用美人計親了兩口就頭暈眼花的將人帶了過去。
蕭則緒歪著頭看著下面跪著的小刺客,突然心裡有了一個好主意。
“相公,我想吃核桃露,百刃說給我磨了核桃露,怎麽還沒好?”
“臣去叫人催一催。”
夏寒青看向他的眼神依舊柔和,讓底下的刺客都忍不住想要翻白眼,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能裝。
那個美得雌雄莫辨的男人,踹他的時候可是朝著命門去的,現在撒什麽嬌?
那個坐輪椅的殘廢,看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人五馬分屍,裝什麽純情害羞?
呸!
夏寒青準備叫人,但江陵那崽子被打暈現在還沒醒,身邊居然一時沒人可用,聽瀾又雙手環胸守著那刺客。
“臣去看看。”
“嗯……”
蕭則緒乖巧地點點頭。
等夏寒青走遠些後,他的眼神終於從兔子變成了陰險狡詐的狐狸,手上把玩著一串白玉佛珠,慵懶地靠在椅背上。
“其實你不說孤也知道是什麽人派你來的,但是孤這些日子實在無聊,好不容易碰上你這麽有趣的,自然要尋些樂子。”
“這審問犯人有人喜好鞭撻、沾些辣椒水什麽的,也有人喜好用水牢,看著那黏膩膩的水蛇往你身上竄,還有人喜歡同烙鐵、針扎……”
“不過這些都太庸俗了,孤信佛,不喜歡見血,賜你一個文雅的法子。”
對上他狡黠的神色,刺客心裡突然一咯噔,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他說的這些法子,作為刺客早就心知肚明,也絕不畏懼。
“聽瀾……”
“奴婢在。”
刺客咽了咽口水。
“把他的衣服扒了。”
蕭則緒輕飄飄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地飄進刺客耳中,像是一大隻鐵錘砸在他腦門上,恨不得自己沒聽清楚。
多年的默契,聽瀾一下子便明白了他要做什麽。
聽瀾掰著手腕帶著猥瑣的笑容朝那刺客一步步逼近,一腳將人踹倒,手朝腰帶處摸去,撕拉一聲,一幅精壯的軀體暴露在空氣視野中。
那刺客估計也是未娶妻的少年,當下便羞紅了臉,看向蕭則緒的視線多了一絲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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