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眯眯地盯著赫連咎,刹那間突然從袖子掏出一把匕首,對準赫連咎按在桌面上的手指。
電光火石之間,赫連咎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寒光閃閃直接刺入他指間,微微一用力,刺骨的疼痛傳來。
赫連咎慘叫一聲,疼得他額頭都沁出一絲密汗,再定眼去看,自己的小拇指被人齊齊切掉,斷裂的那一截血淋淋地留在剛才的地方。
“你!你竟敢……”
赫連咎怒極。
然而身後夏寒青可不給他造次的機會,將他死死按在桌子上。
蕭則緒笑著拍了拍他的臉:“記住了,再來京都,拿好平珠的文牒,提前報備,孤同意了你才能進來,否則下次斷的就不是你的小拇指,而是你的腦袋。”
“來人,給他包扎好,丟出京都。”
蕭則緒重新坐好,依舊是風輕雲淡的模樣。
赫連咎被人架著出了鴛鴦樓,那根斷裂的小拇指也被夏寒青強行塞進了他的懷中。
夏寒青默默地將先前的血清理乾淨,又拿帕子呵護易碎珍寶似的將蕭則緒手指上濺的血擦乾淨。
每一根指縫都擦得乾乾淨淨,他才輕輕在手背落下一吻。
“殿下,下次這等沾血的活還是交給臣做吧。”
殿下只需要坐在那裡喝茶就好。
第64章
蕭則緒倒了一杯茶給夏寒青推去。
“殿下, 不打算動平珠了嗎?”
夏寒青還是沒忍住問出來。
難道殿下先前說的剿滅平珠只是說來聽聽?
蕭則緒卻道:“動!但不是現在,現在孤要忙著科舉的事情,無暇分身, 平珠屢次進犯,挑釁我燕雲權威,等國內平靜, 定要將他收入囊中。”
平珠決不能留!
留則後患無窮。
“那殿下先前在朝堂說的要臣操練兵馬……”
話剛出口, 夏寒青突然猛地反應過來, “是為了借此機會讓臣重回軍營?”
只要夏寒回軍營, 這兵權便被他們握在手中,隨時便可揮師北上。
蕭則緒笑笑。
“那些老臣年紀越大越怕死,不將自己的士氣打起來,國家遲早要完。”
他所說的那番話也是想激起士氣。
夏寒青極為讚同。
戰場之上,不容退縮。
蕭則緒的手指習慣性地輕敲桌面發出極有節奏的清脆聲,“陸一,找到什麽了嗎?”
從窗外突然翻進了一個黑衣少年,單膝跪地朝蕭則緒一抱拳, 從懷中取出一些東西來。
“屬下從他住的客棧房中找到了他的包袱, 很好心地給他留了回家的盤纏。”
蕭則緒接過來看。
都是赫連咎的一些貼身之物。
他捏著一塊翠玉扳指,放在太陽底下看了良久, “你們說這個扳指值多少錢?”
最後戴在自己大拇指上,原本蔥白似的手指配上祖母綠襯的更加漂亮。
然而一雙手卻伸來將那個扳指摘下來丟到包袱裡,“殿下, 不要帶他的東西,髒!臣給殿下買一個新的。”
蕭則緒指尖撫上他的臉頰, 捏了捏他的臉。
“要最好的翡翠。”
“好……”
不是世間最好的, 配不上他的殿下。
包袱裡還有幾封平珠王和赫連池的信, 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看樣子赫連咎來此,是被赫連池騙來的。
“馮鵬在哪兒?”
蕭則緒將包袱重新拋給陸一,讓他帶回去交給聽瀾。
陸一道:“馮鵬知道事情敗露跑了,屬下等人正在追查,肅王也在找馮鵬。”
“活著把他帶回來。”
“是。”
陸一應聲,轉身消失不見。
蕭則緒突然轉身扣住夏寒青手指笑道:“帶你去一個地方。”
出了房間,外頭老鴇和先前的小倌兒都在等著,包括融雪也換了男裝,金發藍裙,張著脖子望過來。
鴛鴦樓在融雪打理之下,也算是日漸不錯。
“融雪,賞。”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融雪,融雪立馬拍了拍手,走出來兩人,一人端著一盤子蓋著紅布的東西,掀開東西,閃閃的銀子映入眼簾。
老鴇和小倌兒看得眼睛都直了。
蕭則緒越過他們拉過夏寒青,從後院牽出來一匹馬,翻身上馬,稍一用力又將夏寒青帶上。
“只有一匹馬,孤與將軍同乘。”
蕭則緒大笑一聲,單手扣住夏寒青的腰,將他按在懷裡,揚鞭駕地一聲出了京。
京外樹影蔥鬱、高山連綿、巍巍不絕,林間光線透過葉子縫隙落下些稀碎的光影。
“駕——”
蕭則緒兩腿一夾,紅鬃烈馬腳程飛快,掀起一陣風。
“殿下要去哪兒?”
夏寒青忍不住問道。
“見一個人,一個很重要的人。”
耳畔風呼呼而過,額間碎發飛揚,帶著少年意氣,他眼角終於露出一抹的笑意。
蕭則緒突然湊近夏寒青耳邊吹了口熱氣,輕輕吐出幾個字,“將軍,你想試試在馬上嗎?”
“什麽?”夏寒青嚇得心頭直跳,殿下怎能在外面便如此胡來。
“殿下,此處是郊外,若是被人看到。”
“不會的,有衣袍擋著。”
蕭則緒環著他,一個用力便換了一個坐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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