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鈐那張漂亮又棱角分明的臉突然湊近了些,幾乎是鼻尖相抵的距離,燕澤玉在那雙漆黑的眸子裡看清了自己的倒影。
“這還沒正式冊封太子妃呢,小玉就要查崗了?”
作者有話說:
*申時:下午三點到五點
辛鈐:一起午睡,充充電
第67章 晚上抽問
“王統領,全名王成軍,步兵營九門提督的總領人,可汗三年前親封的從一品官職,很得可汗信任。小玉還想知道什麽,嗯?”辛鈐撐著腦袋半垂著眼看他,漫不經心道。
燕澤玉腦子裡過了一遍辛鈐的話在,默默記下幾個關鍵詞,才抬眸覷了眼男人不似作偽的神情,呐呐問道:“我想知道……你就會說嗎?”
辛鈐挽了他一縷青絲繞在指尖,漫不經心的神情忽而鄭重起來,總是輕輕眯起的鳳眼睜開,認真望著他的眼睛,道:
“你是我的妻子,我獨一無二的太子妃,我們之間,有什麽不能說的?”
從第一句話開始,燕澤玉就愣了。燥熱自耳後逐漸到臉頰,少年原本瓷白細膩的皮膚刷一下升騰起紅暈,像是夏日裡被陽光照射得熟透的蜜桃。
大抵是辛鈐這回的神色太過真摯,像是他曾經見到過的廟宇中祈福的世人的神情,他一時間分不清辛鈐這番話到底是發自內心,還是興之所至、隨隨便便說出來戲弄他的。
懷疑的念頭隻存在了瞬間,很快被燕澤玉壓了下去。他在心底默默念叨:怎麽可能呢……
不過也好,辛鈐既然表態了,無論是否是戲弄他,好歹給了他詢問的機會。
燕澤玉試探著開口詢問道:“昨夜……你和王統領談了什麽呀?”其實他心底也犯嘀咕,事關前朝社稷、後方軍隊,辛鈐真會跟他說?
話音剛落,辛鈐果然不再開口,薄唇微抿起,幽深的鳳眼直勾勾盯著他。
壓迫感驟升,就在燕澤玉扛不住要解釋什麽的時候,辛鈐卻驟然收了視線,轉而將垂落的床幔撩了半寸起來,朝門外揚聲喊了金戈進來。
“去將議事堂桌面上第一策文書拿過來。”
“是!”
金戈動作麻利,不過半刻,掩上的紅木門又被推開了,大塊頭進了寢殿內,因為床榻上還躺了他們未來的太子妃,金戈的腦袋一直低垂著,耳朵倒是紅了個徹底。
辛鈐神色淡淡的接過對方呈上黃帛包邊裁定的冊子,骨節分明的手被黃帛襯得愈發白皙——燕澤玉自然好奇,視線在辛鈐漂亮的手背上停了半刻,繼而瞧見了黃帛冊子上書寫的‘事件記錄簿’五個工整的字。
“退下吧。今日晚膳推遲半個時辰。”辛鈐將半撩的床幔放了下來。
“是,奴告退。”刻意放輕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房門掩蓋的吱呀聲後寢殿內重歸寂靜。
辛鈐攬著他背靠在床頭,燕澤玉遠沒有辛鈐的身高,後腦杓剛好能枕在男人胸口,肌肉微微鼓起,硬邦邦的。
男人似乎對這個姿勢很滿足,心情頗好地跟他說笑兩句,將下顎輕輕抵在了他頭頂,才將手中的記錄簿攤開來。
氛圍開始變得奇怪,明明說的是軍政大事,可地點卻是在床榻之上,嚴肅刻板的文書落於綿軟繡紋繁複的衾被中,像是恪守清規戒律的和尚破了色戒似的。
辛鈐曲指在少年額頭彈了彈,力道不輕不重,燕澤玉吸了口氣,腦子裡奇奇怪怪的想法迅速煙消雲散。
視線落到衾被上攤開的記錄簿上,密匝匝的文字排列工整、字體娟秀,看樣子並非辛鈐的字跡——燕澤玉先前在南下的馬車裡閑得無聊看過辛鈐收集的兵書,旁邊細密潦草的批注字跡與眼前這個記錄簿上的字跡相差甚遠。
“想知道昨晚我與王統領的議事內容?”辛鈐一邊詢問一邊捏著記錄簿的紙張輕輕翻了一頁。
辛鈐的話在燕澤玉腦海中溜了一圈,他思忖著對方的企圖,心中有個幾乎不可能的念頭一閃而過,燕澤玉略帶遲疑地點點頭,視線卻很快被對方翻頁後露出的新文字給吸引了注意力——
記錄的竟是可汗所有皇子公主的年齡、性格、生母位分、背後母族勢力或朝中拉攏的大臣,筆墨有新有舊,刪改增添皆明了,可以說是詳盡得不能再詳盡。
辛鈐將記錄簿遞到他面前,道:“你先看這個,等你什麽時候看完了,我抽問、過關之後,我就跟你說昨晚我去談了什麽。”
燕澤玉一愣,接過那厚厚一本的記事簿傻了眼。其一是沒想到辛鈐會把整本都給他看;其二是沒想到辛鈐還拿這個當門檻,跟修學似的,還要抽問過關……不會跟那些個尚學院的老先生一樣,答不上來要打手板子吧……?
燕澤玉從小就不是讀書的料子,那些不寫正事兒的野史話本他還能勉強看點,但也是讀到一半就扔的程度,眼前這三指厚的正兒八經的記錄簿……密密麻麻的娟秀字體,他看著都眼花。
但上面記錄的似乎是辛薩皇儲背後的辛秘——難以叫人知曉的勢力分布,背後盤根錯節的勾結關系。正是葉漣先前說過想要研究知曉的。
燕澤玉轉了轉腦袋,望著辛鈐棱角分明的下顎線,“你……真給我看?”
辛鈐淡淡瞥了他一眼,似乎像是在看一個傻子,“你可還記得二皇子?”
“記得。”燕澤玉回答。上次接風宴,攔在辛鈐面前的高大男子,身後跟著雲忌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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