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羨豔愛慕各個領域的強者,這是亙古不變的規則,費西元是圍棋領域拔尖的才子,自然想展示。
不過……這才不過第二次見面,便邀請小玉看他下棋,像是開屏孔雀似的。
自作多情又惹人厭煩。
他辛鈐娶進門的太子妃也敢覬覦,也不知該說費西元膽大,還是不怕死。
思緒萬千不過一瞬,辛鈐面色如常,腦海中的念頭無人看出。
須臾,辛鈐淺淺勾唇,順手理了理燕澤玉鬢角邊的細碎發絲,涔涼的指腹不時劃過少年細膩的側臉,舉止親昵。
“我跟費家長子不過利益往來,以前沒有生出別的關系,往後也不會有多的交集。”
話落,辛鈐稍頓,嘴角淺淡的笑意散了,語調變得有幾分冷戾:
“下次小玉若再遇見他,不必理會;他若再邀請你下棋,也不許去。”末了又添一句,“費家三代從商,最善巧言令色,他說的話都不許信。”
被男人鷹隼般銳利的眼神一瞬不瞬盯著,燕澤玉不甚靈敏的腦子都察覺到一絲危險氣息。
他頗為緊張得滾動喉結咽了下口水,就連方才的生氣也忘了,直愣愣地瞧著辛鈐的眸子,點了點頭。
當晚,他又被辛鈐按在床榻上打屁。股。
比以往每一次都狠。
男人甚至沒給他上藥,小鈴鐺的晃動的脆響響了一夜,任憑他怎麽哭,怎麽求饒都不管用。
直到他模模糊糊地喊了句‘相公’,聲音裡哭腔很重。
辛鈐這才驟然頓住,俯身親吻他滲出晶瑩汗珠的額頭,又湊到他耳邊。
“我愛你。”
作者有話說:
嗨呀,瘋批本批
第94章 龍蟒金袍
當晚,燕澤玉被折騰得累極,猛烈衝撞帶來好似沉入翻湧海浪的昏沉。
他被潮浪拍打,沉沉浮浮,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縷思緒,是那句繾綣悱惻的‘我愛你’。
他睡得不太好。
整夜都做著零碎而毫無邏輯的夢。
天光大亮時他才猛然驚醒,身上出了層密匝匝的冷汗。
具體夢見什麽,他記不太清,只是直覺是些不好的事情。
屁。股疼得厲害,後面那處也不太舒服,但好在都已上過藥。
燕澤玉暗歎口氣,揉著眉心揚聲喚人進來服侍。
“金戈,太子殿下上朝前有沒有問你什麽事?”
被點到名的金戈身形一僵,還是應道:“太子殿下問了您昨日行程。”
但金戈沒說別的,其實太子殿下問得更詳細些,大到途徑何處、遇見何人;小到詳細對話、心情如何……
特別是、關於那位費公子的。
事無巨細,樁樁件件,都要他匯報上去。
他可不敢把這些告訴太子妃殿下……昨日那仿佛阿鼻地獄的氣氛,實在不想再次經歷。
*
辛鈐近幾日在外處理拖欠軍餉的事情,燕澤玉不常出門的人都聽見了些許風聲,足以見得雷霆萬鈞的動靜。
說來也怪,自從上次討論出問題解決方法之後,辛鈐大半個月也未有所舉措。
燕澤玉還以為是辛鈐私庫不夠,或是不想從中拿錢。
直到軍中隱隱傳出士兵們都群情憤激的消息,辛鈐才慢條斯理出手。
燕澤玉略思忖一番心中已有猜測,不禁感歎一句好算計。
總要等到人情緒猛烈時再出手撫慰,以達最優效果,野心家的手段罷了。
但計劃進展卻不是燕澤玉所想的那樣,辛鈐隻從私庫裡取了一千兩白銀,不算多也不算少。
用辛鈐的話來說:拉攏軍隊也不必掏空家底當冤大頭。
燕澤玉起先不太懂,後面才恍然大悟——
上朝時,辛鈐表奏此事,並未提及要開私庫填補空缺,而是帶頭髮動官員捐款捐物。
如今國庫不富裕,可汗自然不反對太子的做法,再加上蘇貴妃的枕邊風,可汗很快便下達旨意。
但響應者寥寥無幾。
辛薩的軍政在可汗萎靡的半年裡衰落許多,辛鈐樂得看這種場景,因此並未阻止,甚至隱隱放任縱容。
逐漸,辛薩貪。汙受。賄、拉幫結派的情況屢見不鮮。光鮮亮麗的外表下是被蛀蟲腐蝕過的瘡孔。
雖然並沒有當年覆滅的大晏那樣氣絕,但也是弊病沉屙堆積。
各署官員聽聞太子表奏,後又是可汗下旨,有少許清明為國的老臣站出來捐款捐物,但清廉一生,靠俸祿過活的貧官也拿不出什麽錢財。
更多的大臣是心懷不滿,都不願募捐銀兩,但礙於可汗下旨,都裝樣子似的捐了些,少得可憐,還沒一次暗度陳倉漏的銀兩多。
工部尚書何璋便是其中典型。
水利土木等興修建造的差事油水最多,他在其位謀其財,據說皇城外家宅便有三家,每座府邸都極盡奢華。
可他卻隻上捐了白銀二百兩——怕是府邸中隨便一個擺件都不止這個數。
捐得少也便罷了,他還不知死活,當眾與太子朝堂對峙。
興致缺缺的可汗此刻才真正來了興趣,倒是不再意軍餉是否能補齊了,只顧著看熱鬧。
聽著下方何璋的控訴,可汗支起彎曲的脊梁往金鑾寶座下方看去,身體前傾伏在金龍雕花桌面,面色潮紅,瞳孔都微微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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