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衝人粲然一笑,“誰稀罕。”
四下看看,我找了一棵稍細的樹,往樹乾上跺了兩腳,滿樹的葉子夾雜著柿子紛紛落了下來,我挑了個又大又紅的衝阿恆道:“叫聲好哥哥就給你吃。”
阿恆:“……”
等阿恆費勁從樹上下來,氣洶洶過來質問我時,我已經撿了一小堆柿子了。
“你明明知道怎麽摘柿子,幹嘛還讓我爬樹?”
我忍著笑道:“我只是問你會不會爬樹,又沒讓你爬樹摘柿子。”
“……你就是強詞奪理!”
我衝人抱了抱拳:“攆雞趕狗上牆爬樹混世小魔王的功夫果然名不虛傳!”
阿恆怒目瞪我。
我趕緊捧了個柿子上前:“來,吃個柿子消消火。”
阿恆剛剛爬了那一通這會兒估計也累了,接過柿子一口啃了大半。
片刻後阿恆張了張嘴,把那半個柿子吐了出來。
我輕輕抿了抿唇:“……我忘了,這柿子是軟柿子,得放一陣子變軟了才能吃。”
阿恆輕輕眯了眯眼,我見勢不妙,拔腿就跑!
跑到半路隻覺得膝窩處一酸,當即腿上一踉蹌,跌倒在地。
一個柿子從身後滾了出來。
一回頭,只見阿恆手上掂著兩個柿子衝我笑了笑,“接著跑啊,怎麽不跑了?”
沒等我爬起來一個柿子正砸在我兩腿間,登時四分五裂,汁水四濺。
我心有余悸地往上摸了幾寸……還好,還在……
阿恆這準頭當初拿核桃打范大董時我就見識過了,再跑估計真就雞飛蛋打了,我索性放棄掙扎衝人作了個揖:“少俠饒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還跑不跑了?”
我急忙搖頭:“不跑了,不跑了。”
“知不知錯。”
我又急忙點頭,“錯了,錯了。”
阿恆聲音突然收緊了,“你別動!”
等我反應過來時已經搖了搖頭,“不動,不……”
一股細涼攀著手背而上,對準我裸露在外的腕子就是一口!
我反應過來時阿恆已經一個箭步衝了上來,一條一尺長的小蛇被拎起來一把摔到樹上,當即就殞命了。
我愣了愣,這次留意到腕子上兩個小洞已經見了血。
阿恆二話沒說,拉起腕子就幫我吸。
那張臉上方才的明媚不見了,轉瞬之間陰雲密布,埋著頭只見眉頭緊蹙,不遺余力地試圖幫我把那一塊的血都給清乾淨了。
“阿恆……”我一時間心裡說不上來什麽滋味,只是酸澀得厲害,抬手給他擦了擦鬢角急出的汗,“那條蛇沒毒。”
阿恆又吸了兩口這才愣愣地抬起頭來。
我給他指了指慘死的小蛇,垂眸道:“這是菜花蛇,沒有毒,但是下次別這樣了,萬一這是條毒蛇,你……”
阿恆斬釘截鐵:“沒有萬一,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你有事。”
我失神了一瞬,對著那副染了血的薄唇親了上去。
第70章 山山紅葉飛
我沒遇到阿恆之前一直都還算冷靜自持,走一步,看三步,每做一件事之前都能聯想到自己百年以後的棺材本上。如今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屢屢做出讓我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舉動來。
那股腥鹹入口,唇齒之間炙熱又柔軟,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著阿恆還沒愣過神來,將人一把按壓在地。
身下是赤黃相間的柿樹葉,倒不至於磕疼了他,我居高臨下俯視著阿恆那張幾分失神摻著幾分驚詫的臉,還沒等再俯身下去,隻覺得一腔灼熱慢慢升騰而起,清晰明顯地搏動了一下。
我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偏頭笑了。
阿恆皺了皺眉:“你笑什麽?”
我指了指下頭:“你起反應了。”
阿恆愣了愣,猛一抬腿,差點把我從上面踹下去。
我在人已經開始泛紅的耳朵尖上輕輕捏了捏,“怎麽做都是我教你的,這會兒怎麽還不好意思了?”
“我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阿恆拽著我的腕子一個翻身,我倆之間位置一調換,氣勢立馬天差地別。
“我是對著你起反應的,又不是對著別的阿貓阿狗,”阿恆俯下身來,把滿腔的灼熱氣息噴在我臉上,不循章法,報復似的又親又咬。等把我也勾出幾分興致來,拿腿在我身下蹭了蹭,“你看,你這不是也起反應了。”
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我偏頭沒好氣地笑了,“這荒郊野嶺的你把兩個人都撮起火來了,現在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阿恆笑容裡帶著幾分邪惡,“不都是你教的嗎?”
我偏頭躲開阿恆的攻勢,伸出一截胳膊肘抵在他肩頭,“這兒不行,這條路上來來往往都是上山的人。”
阿恆皺眉,“那去野湖。”
“野湖現在也不野了,摘蓮蓬的,釣螃蟹的,肯定都是人。”
“那還能去哪兒?回家?”
“你家還是我家?”
阿恆抿了唇沉默了,破廟裡有瓦匠和木匠,阿恆家又太遠,解不了燃眉之急。
可如今又確實是箭在弦上,硬生生讓人收回去也夠難受的。
我咬咬牙,“那你快點。”
阿恆登時眼前一亮。
還沒等解開束帶,只聽背後一聲輕咳,我跟阿恆齊齊一激靈,又齊刷刷往後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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