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對著手裡一捧核桃面面相覷一番,半晌後抬起頭來可憐巴巴地望著我:“玉哥兒,他們都瞞著我,我覺得他們跟我不是一條心了。”
我在人肩上拍了拍,把懷裡的存貨掏出來放到那堆核桃上,“吃個核桃,冷靜一下。”
二狗子:“……”
晚飯準備吃豆腐。新下的豆子,早晨我給泡上的,這會兒已經泡脹變軟了,我讓小鶯兒去找柳二嬸借了點鹵水,用來點豆腐。
二狗子要給我打下手,卻被大狗子攔下來:“以後這種洗衣裳做飯的事你都別幹了,你就好好讀書,將來要有出息。”
大狗子生平第一次有了點為人兄長的樣子,我一時沒好意思打斷。二狗子卻是搖了搖頭,“沒事,我來就行,做飯又耽誤不了多少功夫。”
大狗子一把搶過二狗子手裡的湯杓,“咱倆誰跟誰啊,你跟我還客氣什麽?”
二狗子:“你做飯不好吃。”
大狗子愣了愣,扔下湯杓默不作聲出去了。
我和阿恆在一旁看得忍俊不禁,二狗子回過頭來看著我倆問:“我是不是說的太直白了?”
阿恆忍著笑點點頭:“看樣子是傷得不輕。”
二狗子:“可是是他讓我別客氣的啊?”
我把大狗子扔下的湯杓撿起來,“行了,你也別忙活了,這有阿恆幫我就行。”
“阿恆哥哥……”二狗子一臉深意地看了看阿恆。
我沒忍住笑出聲來,“我知道阿恆做飯也不好吃,這不是還有我嘛。”
二狗子慢慢把目光移向了我,“你……”
我心裡沒由來地緊了緊。
只見二狗子最後總算是點了點頭,“你我還是信得過的。”
我一時間哭笑不得,忙不迭地把這位小祖宗請了出去,“那可真是謝您賞識了。”
磨豆子,濾豆渣,再把豆漿煮沸。阿恆負責掌控火候,我把鹵水往滾沸的豆漿裡灑上幾滴,只見原本翻滾沸騰的鍋裡竟然緩慢凝結出了塊狀。
阿恆第一次見做豆腐,嘖嘖兩聲,感歎道:“真稀奇。”
我笑道:“這有什麽好稀奇的,這叫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再不聽話的豆漿,遇到鹵水,都得乖乖成塊。”
“一物降一物,原來是這麽來的,”阿恆道,“那你跟我,算不算一物降一物?”
我笑道:“那是你降我還是我降你?”
“自然是你想我啊,”阿恆突然從後邊抱了抱我,“當然了,我也想你。”
“胡鬧,”我拿著湯杓作勢要打,最後卻是從鍋裡挖了一杓吹了吹送到阿恆嘴邊,“不過現在還不能叫豆腐,只能叫豆花,你嘗嘗,小心燙。”
阿恆一口吞下去,又借機在我臉上親了親,最後埋在我肩頭上笑了,“好嫩,玉哥兒的豆腐就是好吃!”
我一臉嫌棄地擦了擦臉上的豆汁,“我看你就是想討打。”
最後一鍋豆漿做了五碗豆花,剩下的都做成了豆腐。吃飯之前我又讓小鶯兒去給柳二嬸送了塊豆腐,好借好還,再借才不難。
調蘸汁的時候我問大家要甜的還是鹹的,小鶯兒要甜的,大狗子和二狗子都要了鹹的,我最後問阿恆:“你呢?”
阿恆猶豫了一番,最後反問道:“你呢?你要什麽的?”
“我要甜的,”我往豆花上澆了一杓糖水,又加了兩杓熬好了的紅豆,紅白相間,煞是好看。
“我要鹹的,”阿恆道,“我跟大狗子一樣,吃鹹的。”
鹹的裡頭加鹽、蔥薑蒜末,最後在上面澆一層紅油辣子。
大狗子一時間很是開心,“阿恆哥哥,你也覺得鹹的好吃是吧?咱們男子漢大丈夫,當然要吃鹹豆花!”
阿恆嘗了口自己碗裡的之後腆著臉湊到我碗邊,“玉哥兒,給我嘗嘗你的。”
大狗子:“……”
二狗子看罷之後也把杓子伸了過來,“我也想嘗。”
大狗子:“…………”
小鶯兒笑嘻嘻把杓子伸向了二狗子碗裡,“二哥,我嘗嘗你的行嗎?”
大狗子:“………………”
最後我們幾個都吃到了兩種口味的豆花,就大狗子秉承男子漢要吃鹹豆花的思想,死要面子活受罪。
吃完了飯大狗子搶著洗碗,我隔著窗戶遠遠看見他拿起我的碗,悄悄舔了舔碗底。
我搖頭笑笑,把窗子關上了。
“怎麽了?”阿恆坐在床沿上問我。
“天涼了,”我回頭道,“明天你跟我去鎮子上瞧瞧,找幾個磚瓦匠回來把房子修一修。”
“哦,對,怎麽把這茬忘了,”阿恆錘了錘手,一本正經盤算著:“天涼了,以後野湖就去不了了,得讓他們抓緊修。”
我回了個白眼,“你就這點出息嗎?”
“當然不是,”阿恆一本正經道,“我還要找木匠給我打一張大床,結結實實的,怎麽動都沒有動靜。再換兩扇門,能從裡頭上鎖的那種,免得我夜裡還得提心吊膽的。再打張桌子。”
“打桌子幹嘛?”
“當然是吃飯啊,你那張瘸腿桌子都用了多久了?”
我愣了愣:“……哦。”
阿恆問:“那你想幹嘛?”
誰能想到一張不會響的床和能從裡面上鎖的門之後會是一張正經的桌子,我乾咳了兩聲,“桌子嘛,不就是用來吃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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