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知道也好,他還那麽小,不需要知道世事險惡,人心不古。等以後長大了,這重身份,這種門第,也不需要憂心這種問題。
後來我不知道怎麽也跟著一起睡過去了,再睜眼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而小啞巴也已經被他娘帶走了。
臨走還順走了我一盤桂花糕,一盤蜜餞。
小兔崽子……
我看了看身前之人,如今個頭都快比我高出一個頭了,哪裡還有一點當初那個小啞巴的樣子。
而且他真的長成了我期許的樣子,不僅能保護自己,還能保護自己想護之人了。
我靠著牆輕笑了笑,以前那些事我以為我都忘得差不多了,沒成想一回想便如滔滔江水,刹不住了。
我閉上眼,止住那些念頭,平心靜氣,跟著一起小憩了一會兒。
直到阿恆轉醒,腿上有了動靜,我才跟著一起醒過來。
看著阿恆仰著臉笑盈盈看著我,我不禁也笑了,“睡好了嗎?”
“睡的特別香,我還做夢了呢。”
“夢見什麽了?”
“夢見你了,”阿恆道,“夢見教我讀書的夫子全都變成了你,我一偷懶你就瞪我,嚇得我背了整場夢的書。”
“那你背什麽了?”
“那誰知道,稀裡糊塗背了一通,什麽也沒記住。”
我前仰後合樂了好一會兒,最後在人肩上拍了拍,“讓我起來,腿都讓你枕麻了。”
阿恆這才伸了個懶腰爬起來,又回過頭來給我捶了捶腿,一副狗腿子模樣,“大爺,您看這力道行不行?”
“嗯,”等腿上的酸麻勁兒過去了,我又側了側身子,把後背對準了他,“腰也酸了。”
“好,”阿恆笑了笑,又去幫我揉腰。
只是這一下上去卻並不是解乏,一股銳痛沿著腰椎上去,我小聲“嘶”了一聲,想起什麽來,立即從床上跳下來了。
“不用了,我去柴房看看,睡久了,有點餓了。”
阿恆卻一把拉住了我,“你腰上怎麽了?”
“我沒事,”我試著掙脫,卻被人拽住寸步動不了,只能無奈看過去。
阿恆一隻手拉住我,另一隻手準備上手去解衣裳,“你給我看看。”
“光天化日的你想幹嘛?”我立即攏緊了衣領,意味深長地衝人擠了擠眼,“你要是真想了,咱們晚上去野湖,這會兒大狗子他們快回來了,你忙不完。”
“別整這些油腔滑調的,沒用。”
阿恆絲毫不為所動,甚至還回了我個白眼,一隻手不由分說地拽住了後衣領,剛要發力,我急忙妥協:“那我自己來,你別動我,我怕癢。”
阿恆猶豫了一下,這才點點頭,借著他一松手的功夫,我拔腿就往外跑。
還沒跑到門口就被人拎了回來。
阿恆無視我的掙扎,強勢地把我扔回床上,“我就猜到你不會乖乖束手就擒,這下好了吧,沒話說了吧。”
“阿恆,阿恆……”沒等我再多說,阿恆已經一手解開褲腰帶,一手拽著後襟領把衣裳褪下來了。
後背一下子暴露在有些微涼的空氣中,我輕輕縮了縮肩胛骨。沿著脊柱卻有那麽一長溜兒,火辣辣地疼。
昨天在孫寡婦家裡,我用後背抵著門傷到的,當時隻覺得整片後背都熱乎乎的,之後又因為二狗子的事一時沒顧上。這會兒才後知後覺嘗出味來,還真挺疼的。
阿恆那邊一時沒了動靜,眉頭深鎖,唇線抿得緊緊的,讓我一時竟覺得自己像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症。
半晌後阿恆才沉著嗓子問,“誰乾的?”
這聲音低沉暗啞,讓我一時間竟有些分不清到底是不是阿恆發出的。
我也看不見自己背上到底是什麽情況,只能把衣裳提了點上去,小心拉了拉阿恆的手,“是不是不好看了?倒你胃口了?”
“柳存書!”阿恆一把把我甩開,“哪裡是不好看,是好看極了,你背上都快開花了你知道嗎?!你不知道疼嗎?疼了為什麽不說?是打算等它化膿了、腐爛了才打算亮出來嗎?!”
阿恆不知道哪兒來的這麽大的氣性,我一時間都不敢跟他對視,隻好小聲道:“我忘了……”
“敢情不是疼在你背上?你這會兒怎麽又想起來了呢?!”
“之前是真不疼,這會兒疼了呀,”我拉著阿恆賣了個慘,齜牙咧嘴道:“幫我上藥好不好,這會兒疼的厲害。”
“你還知道疼呢?!”阿恆氣勢洶洶地就要走,臨到門口又停了下來,“藥在哪兒?”
我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櫃子,阿恆這才又折回來,翻箱倒櫃地一通亂找,最後隻好扭過頭來問我,“用什麽藥?”
“我還以為阿恆大俠耳濡目染,已經能開方子抓藥了呢,”我忍著笑調笑了幾句,看著阿恆一臉陰沉,又乾咳了兩聲,正色道:“我背後是什麽樣子的?”
阿恆沒好氣道:“難看的樣子。”
我無奈笑了笑,“是淤青還是淤紫?傷處呈還是長條狀還是片狀?有沒有破皮?有沒有流膿?有沒有腫脹?”
阿恆抿了抿唇,半晌後不情不願又坐了過來,“把衣裳脫了,我再看一遍。”
我當真哭笑不得,“那你剛剛盯著看了半天都看見什麽了?”
“我哪有功夫看那些,滿腦子想的都是你疼不疼了,”阿恆又幫我把衣裳褪了下來,只不過這次卻是小心溫柔了不少,仔仔細細趴在我背上看了半天,才道:“青的紫的都有,但是沒有大片的,有幾處破了個小口子,但是沒流膿,也沒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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