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就有我和景策……
我由一個戶部的書吏擢升戶部侍郎,正四品下,驚呆了一眾朝臣。景策更是由刑部直接調進了中書,離拜相僅僅一步之遙。眾大臣們眼睜睜瞧著敢怒不敢言,新皇登基的第一道詔令,不經吏部直接宣讀,誰敢冒這個大不韙出聲反駁。
新皇登基後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迎突厥使臣。
突厥果然像眾人預料的那般獅子大開口,由原來的臣屬變成了和議,之前所說的每年向大周繳納貢賦、進獻牛馬都不作數了,反提了一堆要求,包括通關市,也包括大周派公主和親。
阿恆當場就怒了,差點把那個突厥使臣當堂砍了,一眾人攔著這才罷休。但也把那個突厥使臣嚇得夠嗆,連夜要回突厥,被城門郎攔在門口,站在城門內破口大罵,連著幾條街都聽見了。
當天夜裡,西南傳回戰報,景蕭率領的天寶軍遭一支不明隊伍偷襲,折損過半,景蕭下落不明。吐蕃大軍壓境,蠢蠢欲動。
作者有話說:
原定計劃景蕭是戰死了,大過年的,就先不死人了,快誇我~
第214章 出征
我和阿恆大半夜被從床上薅起來,起床穿衣裳出門也就幾個彈指的功夫。出門發現二狗子也被吵醒了,披著衣裳站在房門前四下張望,著急問道:“是不是出事了?”
我看了看阿恆,一雙眸子通紅,看著頗為嚇人,回過頭來對二狗子道:“西南那邊出事了,我們進宮一趟。”
二狗子:“有什麽我能幫忙的嗎?”
我目光掃到了小鶯兒的臥房,這小丫頭睡的比誰都踏實,那麽大的敲門聲也沒能把她驚醒了。我站著怔了一會兒,回頭在二狗子肩上拍了拍,“你去把小鶯兒叫起來,收拾行李,等天亮城門一開就走。”
二狗子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又問:“西南出事跟小鶯兒有什麽關系?”
“但願是我想多了,”我看了看二狗子,安撫道:“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你們就當出去散散心,行蹤誰也不要透露,也不要給我來信,等事情安定下來了我有辦法找到你們。”
時間不等人,門口還有宮裡來的馬車候著,我也來不及再交代什麽,好在二狗子夠機靈,沒再多問什麽,輕輕點了下頭,“……好。”
上了馬車阿恆才問我:“你是怕他們會對突厥使臣妥協。”
我拉起阿恆的手,冰涼一片,握在手心裡替他暖著,道:“這個突厥使臣來的時機太巧了,我總覺得是有備而來,我有點擔心他們是提前就知道這個時候西南會出事,借此過來獅子大開口的。”
阿恆點了點頭,忿忿道:“早知如此,當初在漠北就不該聽他們什麽求和的屁話,直接打過去就行了。”
我無奈笑了笑:“要不是真的負擔不起了,你覺得先帝會答應他們求和的請求嗎?”
趕到紫宸殿的時候好些人已經到了,阿恆越過眾人來到禦前,簡單見了禮,直接問道:“什麽叫景蕭下落不明?我大哥怎麽了?下落不明是什麽意思?”
凌崖子揮揮手,一旁的宦官把軍報呈上來給阿恆,我和阿恆一目十行看完了,景策解釋道:“據來送信的士兵說,偷襲他們的是一隊黑甲兵,直接趁入夜偷襲帥府,等天寶軍來援,衝進了帥府,大哥和安碩都不見了。”
安碩就是阿恆說過的那個小侄子,如果是他倆同時不見了,我更傾向於是景家大哥為了保護兒子而不得已藏了起來,因為如果是他倆同時被敵軍控制住了,必定會亮出來讓我方軍心大亂,而不是這麽一個下落不明的結果。
景策跟我想到一塊去了:“現如今下落不明是最好的結果,當務之急是找到大哥,穩住天寶軍,他在西南待了十多年,吐蕃什麽情況沒有比他更了解的,真打起來還得靠他。”
阿恆點點頭:“我去一趟吧,這封戰報送過來路上已經走了兩天,那邊什麽情況還不清楚,我去找大哥,也能穩軍心。”
我皺眉拉了阿恆一把,景策也立即說不行,“這邊還有一個突厥使臣呢,你在這他還有個忌憚,你要是也走了,他就知道咱們大周沒人了,會越發提些無理的要求。西南這場仗看來一定得打了,突厥不能再亂了。”
阿恆還想“可是”,凌崖子發話了:“阿恆不能走,換個人去。”
大殿裡沉寂了片刻,眾所周知,連年戰亂,大周如今能帶兵的都在邊關,要從西北調人去西南,單是調令傳達就得好幾天,戰場上的事瞬息萬變,只怕等不到人過去吐蕃就得打過來了。而且要去接管的是天寶軍,這隻隊伍之前的主帥是景行止,景行止去了漠北後景蕭接手,這時候最能安撫軍心的當屬景家人,但景行止被突厥拴在漠北走不開,阿恆又得製衡這個突厥使臣,這個時候還有誰能用?
在一片寂靜中,景策垂眸道:“我去吧。”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聚了過來。
阿恆皺眉反駁:“二哥,你一個文臣……”
“誰說帶兵打仗的一定得是武將?”景策輕輕笑了笑,道,“而且我讀的兵書又不比你們少,功夫也不比你們差,憑什麽去不得。”
景策在阿恆肩上拍了拍:“咱們景家人,哪個都是能上馬的。”
阿恆的眼眶又紅了,眼底一條猩紅的血線,唇抿得死緊,最終還是一句話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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