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醫生眸底浮現訝異, 甚至表情能是難以置信:“小少爺被雪埋了超過半小時?!他……”
“嗯, 當時腿被一顆幾十米高的樹壓著, 被雪埋了超過半小時。”許瀾卿如實道:“醫生檢查了沒有什麽事,心臟也沒事,腿只是韌帶拉傷, 身上有幾處擦傷。”
顧醫生可能是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他看了眼房間裡頭大家都圍著剛醒的蘇雋鳴, 湊近許瀾卿壓低聲:“怎麽可能, 被雪埋了超過半小時, 被一顆幾十米高的樹壓著, 怎麽聽都覺得是——”
“怎麽聽都是必死的因素,但是老師他安然無恙。”許瀾卿說:“不知道顧醫生知不知道雪狼為什麽被獵殺。”
“有所聽聞。”
“雪狼身上存在這類海拉細胞,這些年雪狼被獵殺無數,有一個聽起來最荒謬但也是最有可能的原因,那就是雪狼血液裡所攜帶的類海拉細胞可能藏著永生的秘密。而類海拉細胞應該只有雪狼的狼王才有,冬灼是新的狼王。”
許瀾卿看著顧醫生:“所以我懷疑冬灼的血對老師有危險,但之前給冬灼體檢抽血,血液裡沒有檢測出類海拉細胞。類海拉細胞能存在動物身上,能讓狼王長壽,至於能不能安然無恙存在於人類身上,這不一定。”
顧醫生聽到這個‘類海拉細胞’時表情有些嚴肅:“你的意思是……最近小少爺頻繁發燒可能是因為冬灼的血,或者說是體內感染了類海拉細胞的原因?”
“對,所以我希望顧醫生你可以給老師做一個更詳細的血液檢查。”許瀾卿聲音很低:“類海拉細胞只是當時江宇提出的一個猜測,究竟是否真實存在還未知,但我真的不希望老師出事。”
顧醫生見面前這個面容擔憂的青年,看起來非常在乎蘇雋鳴,他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盡管聽起來有些荒謬,但或許只是出於好心呢?
還有一個念頭就是,若是真有可以生存在人類體內無害且無限分化的類海拉細胞……絕對會成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這沒什麽,老師是我這輩子要追逐的方向,我自然不希望他受到任何的傷害,我希望他……長命百歲。”
許瀾卿側過眸,隔著門,凝視著房間裡那個靠坐在床頭臉色還有些蒼白的男人,眸底複雜的情愫悄然蕩開漣漪。
那肯定得長命百歲啊。
倏然間,他撞入一雙晶藍色猝著寒意的眸子,正是窩在蘇雋鳴身旁的冬灼。
只見這隻模樣雪白乖巧的小奶狼窩在蘇雋鳴身旁,尾巴有一下沒一下的懶洋洋蹭著蘇雋鳴的手背,目光卻準確無誤如炬般的落在他身上,眼神透著狠戾,仿佛是聽到了他說的話。
雪狼的視力與聽力比普通的狼要強好幾倍,而聽力幾乎是人類的二十倍,若是能聽懂他說的話那必然是聽得一清二楚。
這幅在蘇雋鳴面前乖巧的外表下藏著的是屬於狼王的血脈壓製。
果然狼王就是狼王,再小的狼王也是王。
“你怎麽出了那麽多汗,很緊張嗎?”
許瀾卿聽到一旁顧醫生叫他,恍然回過神,他不著痕跡緊握著掌心的汗意,而後垂眸道:“可能是被老師嚇到了,我進去看看他。”
此時房間裡——
“等你休息好後每天直播最多只能兩小時。”
“沒錯,咱們說要休息的時候必須休息。”
“我就站在蘇教授身邊給你拎著水壺提醒你喝水。”
“那我拿個體溫計隨時給蘇教授測體溫吧。”
“那我……”
蘇雋鳴靠在床頭,剛醒來就被這群人團團圍著,緊接著就是被他們碎碎念說得頭疼。甚至連冬灼也沒有放過它,牙齒輕輕咬著他的手指,雖然沒有用力,但也像是一種警告。
然後就是越聽他們說的越覺得離譜,他無奈道:“我又不是玻璃做的,倒不用這樣。”
手指被冬灼咬得有些癢,沒忍住摁住它的腦袋低聲說了句“乖乖別鬧”。
林教授表情嚴肅,眼角的皺紋也因為沉著臉褶皺了好幾層:“雋鳴,我知道你心裡很著急,直播也確實達到我們預期的目的,但你的身體也很重要,如果達到目的的前提是以你的健康為代價,那我們寧願換一種方法。”
“是啊蘇教授。”在保護區工作了好幾年的飼養員曉曉面露擔憂:“我們已經失去了重軍教授,我們不能再失去蘇教授你了,要不我們放慢一點腳步吧,或者我們再想想其他辦法。”
梁諾顯然也是被嚇得夠嗆:“蘇教授,要是因為這事讓你心臟有負擔,那我們也不好過啊,要不我們換一個方式吧?”
就連懷裡的冬灼也跟著抬爪拍了拍蘇雋鳴,仰頭小聲的嗷嗷嗷著,仿佛也是在跟嘴罵罵咧咧。
蘇雋鳴摁住這家夥的爪子,竟然也敢批評他?
然後他就看見自己的學生許瀾卿站在床邊一言不發看著自己,但眼神裡充滿著擔憂,或許是這樣擔憂的情緒比其他人的都要強烈,他有些說不出的致鬱感,便移開了目光。
反應最大的莫過於管家。
管家拿出手機遞到蘇雋鳴面前:“小少爺,我剛才就準備打電話給蘇董了。”
蘇雋鳴:“……”他默默抱著冬灼躺下,故作疲憊扶額側過臉:“我頭疼。”
自己也沒有想到突然暈倒,明明早上起床的時候還好好的,但又想了想,最近發燒的頻率好像比之前多了,難道真的是因為他心臟又出現問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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