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他能用言語阻止得了的,更別說是衝上去硬碰硬。
體格強壯的許瀾卿彈跳力極其可怕,他見冬灼跑走,狼腿矯健快步跑上,伸出手臂,鋒利的狼爪生出就要抓冬灼。
但由於冬灼體格還小,面對體型高大的狼人許瀾卿它顯得躲避是遊刃有余,不論是怎麽樣的攻擊它都能溜走。
這顯然激怒了許瀾卿。
已經化身為狼人的許瀾卿仿佛被激起了從前被欺凌的仇恨,他幾乎失去理智,滿目充血,隻想要把冬灼給殺了。狼臂一揮,他把靠牆的兩三個大書櫃輕而易舉的推倒,轟然倒地的瞬間發出巨大響聲,粉塵飛揚,直接擋住了辦公室門。
隨即衝著冬灼直奔而去。
冬灼知道大門已經出不去,它也不想這個人不人狼不狼的垃圾傷到蘇雋鳴,就盡量不往蘇雋鳴那邊跑去,現在最理智的就是能躲則躲,拖延時間等外邊的人來。
“主人快叫人過來!”
也是在這個瞬間辦公室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小少爺!發生什麽事了!”
蘇雋鳴聽到顧醫生的聲音,眸底倏然一亮,可就在他衝到門口時,抬眸間就看見許瀾卿朝著自己揮起狼臂,面目猙獰衝他而來。
他瞳孔緊縮。
“主人!!!!”
冬灼極速轉身衝著蘇雋鳴跑來,幾乎是飛撲過去試圖幫他擋下許瀾卿過於粗壯的狼臂。
然而卻在這個瞬間,它被修長的手臂攔截攬入了懷中,鼻尖撞入懷抱,掠過的是熟悉的味道。
許瀾卿也幾乎是卯足了勁,他就是在賭冬灼會給蘇雋鳴擋,想著借機把奶狼給殺了。果不其然,看見冬灼衝過來即刻朝它揮下這一臂,然而等他余光捕捉到飛撲過來抱住冬灼的人影時瞳孔猝然緊縮。
可已經來不及,這一臂所有的力氣,狠狠的砸在了清瘦的後背上,而這力度也將人狠狠的撞向了牆。
人類身體的力量又怎麽能夠抵擋得住高大魁梧的狼人,更何況是身子骨本來就不好的人。
直接將人重重揮到牆上。
幾乎是瞬間,‘哢嚓’一聲,背部骨頭粉碎斷裂的聲音驟然響起,腦袋撞上牆的瞬間,金絲邊眼鏡被打摔在地,夾雜著痛苦的悶哼即刻響起。
蘇雋鳴口腔裡的血徑直噴了出來,飛濺到白牆上,臉徹底失了血色,瞳孔緊縮,就是這樣了還緊緊抱著懷裡的冬灼,血從唇邊不停溢出。
“咳——”又或許是太疼,他沒忍住將血吐了出來。
許瀾卿的狼臂僵在半空中,瞳眸發顫,像是難以置信自己做了什麽。
冬灼只聽到一道悶哼,緊接著它感覺到臉上滴落什麽,它猛的抬起頭,就看見蘇雋鳴僵硬的保持著跌坐抱著它的姿勢,身體靠著牆,臉色蒼白如雪,唇邊吐著血,渾身在發顫。
它被嚇到了,聲音染上了哭腔:“主人……”
蘇雋鳴臉色慘白,唇邊與臉頰沾了不少血,鮮紅的血跡襯得人愈發蒼白,胸腔上湧的腥甜讓他不斷的吐血。
他幾乎已經說不出話,甚至是動也無法動,支撐著上半身的後背已經疼得已經失去了知覺,甚至連呼吸都是煎熬,心臟密集傳遞來的鈍疼席卷著,一次比一次要疼。
好疼,好疼好疼。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脊椎骨很有可能斷了,再疼也不能亂動。
但這不是他最疼的。
而是現在的局面是他造成的,是他引狼入室,還找不到證據,甚至差點讓冬灼受傷。
他僵硬著緩緩低下頭,對上冬灼濕潤害怕的雙眸,張了張嘴,想說話,血就從喉間不受控的湧出,幾乎是止都止不住,疼得眼淚從眼角流下。
“……對不起……”
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帶許瀾卿進的保護區,雪瑞雪恩瑞八不會死。也不會讓冬灼失去父親。
蒼白如雪的臉色,幾近失聲的哽咽,不斷湧出的鮮血。冬灼仰著頭凝視著蘇雋鳴,像是感知到了強烈失去的訊號,它著急的哭嗷出聲,甚至是抬起爪子要給蘇雋鳴咬。
“……主人,你咬我吧,我可以救你的,你咬我吧。”
可就是這樣不斷的叫喚都得不到蘇雋鳴的回應,因為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了。
冬灼哭了出聲,這已經是它第二次看到蘇雋鳴受傷了,它甚至要用爪子去拍旁邊的碎玻璃,而抱著它的人卻用最後的力氣抱著它不許它動。
“……不要用血,不要被發現……”
蘇雋鳴幾乎是卯足勁說出的這句話,也在說出話的瞬間,跌坐抱著冬灼的姿勢幾乎撐不住身體,他感覺到後背骨頭斷裂的疼在漸漸襲來,與心臟不斷湧出的鈍疼一並刺激著他的意識,整個人再也撐不住的往前倒下。
甚至連支撐自己緩衝撞地的力氣都沒有。
許瀾卿本想著衝上去,可就在這時,辦公室門被瘋狂的拍打著。
“蘇教授!發什麽什麽事了!蘇教授!”
“不對,這個門被堵住了!”
“快,我們幾個人一起踹開。”
冬灼聽到聲響瘋狂狼嗷起來,著急的語調向外邊傳遞求救訊號。
許瀾卿見況只能看了眼窗口,既然已經曝光他不能在這裡留下了,他看了眼臉色蒼白倒下的蘇雋鳴,猝然攥緊砸傷他的那隻狼臂,隨後快步邁到門口,推開兩個擋住門的書櫃,再轉身變成四肢奔跑的姿勢從窗口的位置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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