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麽會,這事我就是好奇問問而已,不用放心上。”
“那找我什麽事?”
“我就是想我乖孫了聊聊天不行嗎?關心關心你的身體,顧醫生說你最近恢復得還算不錯,心內膜炎也沒有複發了,正在給你安排手術。”
蘇雋鳴‘嗯’了聲,他看著花園裡那隻傻狼又把他的嬌花薅掉一瓣花瓣,額角突突:“是,我也在等他通知,只要能做手術了,我隨時準備著。”
“那最近可有鍛煉?”
蘇雋鳴想到‘鍛煉’這兩字,不由得想到了冤屈的‘引體向上’,之後鍛煉這事就暫時擱淺了,他沉默兩秒:“如果步行上班也算的話。”
“那怎麽行呢,你底子這麽差,得多鍛煉鍛煉,這不然之後怎麽要孩子呢?”
話題到這,蘇雋鳴聽出了他爺爺的言下之意,他就知道,人到了這個歲數不得不面臨這樣的問題,但他似乎對結婚並沒有特別熱衷,尤其是他的父母本就不幸福,他就不存在對婚姻有什麽期待。
“雋鳴,你也別怪爺爺囉嗦,爺爺已經是一隻腳埋進棺材的沒用鬼了,我已經看到了你哥成家立業,現在我希望的就是看到你能夠成家。這個周末我要在山莊裡開個酒宴,聯系了一些世家適齡適婚的小姐,你就回家跟她們交交朋友,聊聊天怎麽樣?”
蘇雋鳴沒想著遷就:“爺爺,你就不怕我重蹈我爸的覆轍,跟了我的人,最後也瘋了也跑了嗎?”
這樣的人倒沒出現,樓下花園的傻狼已經開始無聊得追著自己的狼尾巴咬了。
跟欺負自己時的聰明勁截然相反。
視頻那頭的老人重重的歎了聲氣:“雋鳴,爺爺知道這事給你留下了心理陰影,但是爺爺真的不希望你用孤單一輩子去懲罰不是你的錯,爺爺也不是非逼你,只是不希望你一個人而已。”
“我不是一個人。”蘇雋鳴幾乎是脫口而出的這句話,說完自己愣了兩秒。
不是一個人……
那他已經算上誰了?
落地窗被家政阿姨擦拭得透亮,戶外的月光與燈影交織落在上邊,倒映著男人身穿著簡約寬松家居服的身影,站姿挺立,宛若青竹。
他的目光落在下邊,原本應該是悄無聲息的花園,朱麗葉獨自在夜裡嬌美的花園,現在多了倒身影,吃能睡能耍賴的雪狼在犯傻。
蘇雋鳴看著有些走神。
“嗷嗚——”
興許今晚月圓,傻狼看到了圓月,狼的血脈仿佛被喚醒,仰頭長嘯。
也就是這個仰頭的瞬間,正好看見了二樓落地窗邊打著電話的男人,這一刹那,收起了狼嗷,衝著男人開始吐著舌頭搖起了尾巴,抖著耳朵,甚至開始裝起了小狗汪汪叫,帶著前腳抬起身體,開始了作揖討好跟賣萌。
“汪汪汪~~”
或許還知道男人最喜歡他哪裡,又是抖耳朵,又是搖尾巴。
蘇雋鳴聽著這一聲聲討好的汪汪叫,還有那晃來晃去的毛絨大尾巴,頓時惹得他指尖酥麻,有點想摸。而腦海裡轉瞬即逝的念頭仿佛有些過燙了,在剛才那一刹那,他對爺爺說的不是一個人,竟然……
加上了這隻傻狼。
“你難道要跟這隻撿來的狗過一輩子?”爺爺聽到這話覺得可笑,又無奈:“雋鳴,你這是還沒嘗過情愛的滋味,在最適合的青春年少你把自己的愛都投注在了那群雪狼身上,現在你有時間了,總不能還這麽約束著自己,或許你就跟那些適合的小姐們聊一聊,能找到怦然心動呢?”
怦然心動?
蘇雋鳴剛聽到這四個字,就看到了花園裡,傻狼恢復了高大帥氣的人形,也知道了夜深了不能擾民大聲嚷嚷,開始給他比劃著各種道歉的動作,就差在下邊打一套拳了。
蹦躂蹦躂著就又開始給他比各種愛心。
最後就用雙臂舉高至頭頂,歪著身體,目光灼灼的盯著他,朝他比了個愛心。
花園的燈光不算明亮,卻好像被這家夥直白炙熱的舉動吸了目光,倒映在眸底,成了最亮的焦點。
撲通撲通撲通——
他的腦海裡浮現無數的可能,都像是在質問著自己,人跟狼,究竟可不可能,如果可能,會發生什麽可能。這樣打破倫理道德的衝動,會在未來造成什麽樣轟動。
“爺爺,周六還是周日。”
視頻那頭的老人像是詫異自己的小孫會答應周末的這場宴會,激動得手裡的茶杯茶水都濺了出來:“那當然是依你的,你想周六爺爺就安排在周六,想周日那我們就周日。”
蘇雋鳴深呼吸一口氣,他側過身,沒再看下邊的高大少年,生怕被視線燙壞了決定:“那就周六。”
早一點去找自己的怦然心動。
萬一呢,萬一找到了,那不就不用再這麽困擾害怕了嗎?也有了正當的說辭。
到時候這家夥要走要留,就看他自己的決定。
老人家自然是開始興致勃勃的準備著手安排這場晚宴,高興的掛斷了電話。
蘇雋鳴握著手機,心跳卻還是沒有平複下來,他抿著唇,沉思得過於遊離不小心抿到到了唇角被咬破的位置,思緒戛然而止,仿佛上午被強吻的溫度又隨著唇邊破損的位置卷土從來。
擾亂了神。
徒然的,心裡頭生出了幾分心虛。
夜漸漸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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