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瀾卿狼狽不堪的被丟回籠子裡,渾身是血,衣服已經被血浸透,左腿的位置顯然已經是斷了,呈現出有些畸形的形態,整個人臉朝地的躺著,喘息都很微弱,仿佛下一秒就能斷氣。
“心臟在,西科冷庫。”
冬灼聽著這雜種終於說了,面無表情的拿濕巾擦拭著手上的血,心想,這些畜生為了一己私利將雪狼開膛破肚,剝下狼皮,還拿人類跟雪狼做實驗,那更加殘忍。
興許是最後的掙扎,他看見許瀾卿顫顫的伸出沾滿血的手,挪動著身體,抓住鐵籠,那張布這不少抓痕的臉流著血,眼神裡有不甘,是為了最後這口氣的苟活姿態,還有病態瘋魔的執著。
“我已經說了,讓我見他。”
冬灼什麽話也沒說便轉身離開。
他心想心臟還不一定真的在這個西科冷庫,找到了再說。就算是找到了,也休想再看蘇雋鳴一面。
現在蘇雋鳴可不是誰都能見。
西科冷庫位於當地最大的冷庫基地,位於海港,是專門做冷鮮冷鏈的大型冷凍市場。
冬灼看著不遠處冷庫那麽大型的面積,心想這個許瀾卿還真的是敢說,他爸比的心臟真的可能會在這裡嗎?就算在這裡這麽找?
“陸少,你看,那邊是我們應淮狼圈的狼。”
冬灼聞聲抬眸,果不其然,在最靠近碼頭其中一間冷庫門他們看見已經被紅色警戒線圍起來,有警方還有應淮狼圈的狼,他們正在從冷庫裡搬搬抬抬出什麽。
就在這時,他口袋裡的手機震動響起。
拿出來一看,是他大爸打過來的電話,於是他接通放在耳邊:“喂大爸?”
“兒子,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西科倉庫。”
電話那頭的陸應淮有些意外:“你怎麽在西科倉庫?他們告訴你了嗎?”
“告訴我什麽?”
“就是我正好是想讓你去西科倉庫一趟,最近狼圈搗毀了人狼雜交實驗室基地總部,找到不少他們的資料,其中有個位置就是在西科冷凍倉庫,過去十年被殺的雪狼器官,以及近段時間有實驗價值的人狼雜交雪狼的屍體很多都被冷凍在這個位置,想讓你看看他們的搜集情況。”
冬灼聽著蹙眉:“大爸,我剛才還從許瀾卿口中得知,爸比的心臟很有可能在這裡,我一起看吧。”
電話那頭的陸應淮沉默須臾:“兒子,心臟的事情你也——”
“大爸。”冬灼徑直打斷了陸應淮要說的話,他說:“我一定會找回爸比的心臟,你放心吧,我也希望你們能好好的,並能看著我跟蘇雋鳴好好的,等我找到爸比心臟了,再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
說著掛斷電話往那邊快步走去。
他要快點處理完回去找蘇雋鳴。
。
“……雋鳴,你一定要這麽傷爺爺的心嗎?”
蘇老爺子握著拐杖的手在發抖,連說話都開始發顫,布滿滄桑的面容一瞬間像是憔悴了那般,再加上滿頭的銀絲,看起來很是悲傷。
蘇雋鳴看著爺爺,心裡也不想看到老人家這樣,可是已經把他逼到這一步了。
“爺爺,您知道的,這一步不是我想走的,是您逼著我的。”他稍微往後靠在沙發上,這麽坐肚子好像比較舒服。
蘇老爺子滿眼的不理解:“雋鳴,你為了個男人當真就要那麽糊塗嗎!!他值得你放棄所有嗎?!!”也不想再提到小孫,便放緩語調,用著勸解的語氣:
“爺爺都是用過來人的經歷在告訴你這路要怎麽走,如果你真的放棄所有,這個男孩看起來那麽年輕,他能照顧得好你嗎?你這個身體又是最需要錢的時候,他能夠給得了你富足的生活嗎?你們這只是短暫的熱度,持續時間不長的,爺爺希望你再冷靜想想。”
“爺爺,您這一拐杖已經讓我很清醒。”
這句話毫無疑問的,戳到了老人家自責又最不願拉下臉來道歉的點。
蘇雋鳴的手覆上自己的膝蓋:“我以為您再怎麽不同意也不會對我這麽做,這一拐杖不僅讓我清醒,也讓我明白不論我再怎麽說怎麽做,您已下定決心的反對都不會改變,就算您明知道我有心臟病這件事,還是讓我下跪了。”
“那天跪下來腿不疼,只是心疼。”
蘇老爺子對上自己小孫無比平靜的眼神,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好像即將要失去什麽,這些本該委屈的話已經能用這麽平淡的語氣說出來,仿佛已經不抱有任何希望。
蘇雋鳴不再想說什麽,他看向自己的嫂子林依依:“嫂嫂,以後就拜托你照顧好爺爺了,辛苦你了。”
林依依聽到這一聲‘嫂嫂’有一種莫名的悲傷:“小叔,你這是想要離開這裡嗎?”
蘇老爺子手一抖。
“還不確定。”蘇雋鳴說道:“但我會在處理完實驗室的事情辭去大學教師這份工作。”
他知道就算自己跟冬灼的感情再堅定,但是社會層面的輿論他無法確保,所以為了萬一,他決定辭去這份工作,至於研究工作他不會放棄,只是換一種形式而已。
“你要辭去工作?”蘇老爺子皺眉:“你這是準備靠那個小子養你嗎?!”
蘇雋鳴深呼吸一口氣,他想,如果再跟蘇老爺子聊下去或許真的會心臟疼:“爺爺,我已經決定了,既然已經知道我的決定,您還是回去吧。如果當真覺得我就是個不肖子孫,就是個逆子,那我出院後立刻去辦手續,改掉蘇姓。”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