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無法用語言描述來估量的分量。
就在冬灼說完想站起身,他動作還沒抽離,就感覺到臉頰被睫毛扇了扇,有點酥麻,在對上這雙剛睜開的茫然雙眸時,不一會,他看見這雙眼睛笑了,眉宇彎彎,雖然還很虛弱卻溫柔繾綣。
刹那間,他感覺自己的情緒又繃不住了。
“……蘇雋鳴。”
蘇雋鳴感覺自己好像從白霧茫茫中被剝離,視線還未清明時就撞入一雙晶藍色的雙眸中,宛若躺入了蔚藍的大海那般,被溫柔的海水擁抱著。
看見冬灼捧著他的臉在哭,但他還是有些使不上勁,就連說話也很費勁,可他還是要哄一哄他的小朋友。
肯定是嚇壞了。
“……乖乖,低下頭。”
電梯門打開,冬灼先跟護士跟顧醫生將病床推進去,在電梯門關上後,他才彎下腰湊近蘇雋鳴的唇邊:“怎麽了,你說什麽?”
蘇雋鳴微抬唇,貼近冬灼低下的耳朵,用氣音很輕很輕的笑著說道:“我說,我做了一個美夢。”
冬灼還以為他要跟自己說什麽,無奈的親了親他的額頭:“那夢裡有我嗎?”
蘇雋鳴輕輕搖頭:“沒有。”
冬灼心疼他說話還很虛弱,撫上他的眉眼:“好了我們先不說話,先休息。”
就在這時,他感覺自己的尾指被一隻微涼的手抓住,低頭一看,是蘇雋鳴握住了他的手。或許是剛醒來還沒什麽力氣,握著他的手沒幾秒就因為疲憊即將脫開。
他順勢伸手握住了蘇雋鳴的手,將這隻手完全包裹著,兩人十指緊扣。
“但我以後的夢裡肯定都是你……”蘇雋鳴說的很輕,可能還是太累,尾音還未落說著又緩緩合上了眼。
冬灼還是很心疼,可他的唇角已經不自覺地上揚了。
顧醫生余光看著這隻早上還很頹廢的狼,跟現在神采奕奕的模樣簡直是天差地別,他沒忍住咳了咳,試圖引起注意。
冬灼聽見顧醫生的聲音,抬頭看了他一眼。
“這次過後要小心的照顧他,千萬不能讓他著涼了,尤其是這半年,想做什麽半年之後再說,先好好養著。”顧醫生說。
冬灼‘嗯’了聲:“我會的。”
……
從重症病房轉到普通病房後,蘇雋鳴的情況一日比一日好,不出一個星期,終於摘下了呼吸機。
而在病房裡的日子,由於是開胸大手術,術後的護理十分重要,加上傷口暫時不能碰水,護理照顧的工作全都是冬灼一個人完成,擦身喂飯解悶。
蘇老爺子安排的護工也被冬灼拒之門外,理由是沒有人比他能更溫柔的照顧蘇雋鳴。
而他也不想讓其他人隨便碰蘇雋鳴。
甚至是蘇老爺子想來看蘇雋鳴都被他拒之門外,理由是蘇雋鳴現在需要靜養,如果想把人氣到第三次開胸就推門進去。
好在蘇老爺子也知道自己把孫子打得氣得進icu這事最有錯,這半個月都沒有推門進病房。
最多就是在外頭溜達了一圈。
……
住院部樓下隱約傳來交談聲,還有夏日八卦的蟬鳴一同喧囂,午後溫暖熱烈的陽光穿過參天大樹,落入病房裡。
此時病房內,坐在床邊輪椅上蘇雋鳴正看著書,由著坐在他跟前小板凳的冬灼正在給他擦腳。
冬灼握著這纖細的腳踝,認真仔細的用溫水給他擦拭著。給蘇雋鳴擦身這件事是他這半個月做的最認真的事情,那種完全交給他處置的感覺讓他在蘇雋鳴身上感覺到對自己無比信任。
所以這個活怎麽可能讓護工來做,那必須是只能他來做的。
誰都別想碰蘇雋鳴。
他這麽想著,低下頭就親了一下這白皙的腳背。
“咳咳。”
突然的,拿著書的蘇雋鳴咳了兩聲,主要是被冬灼這個親腳背的動作嚇了一跳,然後就對上冬灼震驚瞪大的雙眸,仿佛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蘇雋鳴合上書,連忙解釋:“我就是有點口渴。”
這段時間他的一點風吹草動就能把冬灼嚇到,每次他都需要解釋不是不舒服,但每次解釋過後再發生一些咳嗽或者是打噴嚏,都會讓冬灼變得無比警惕。
果不其然,他就看見冬灼沉著臉站起身,把擦腳的毛巾搭在肩膀上,立刻給顧醫生打電話,電話接通的瞬間表情無比嚴肅:“顧醫生怎麽辦,他咳嗽了。”
電話那頭的顧醫生正在開會,接到電話只能先暫停會議,這半個月下來也被這狼的大驚小怪弄出經驗來了。
他問:“咳了幾聲?”
冬灼嚴肅道:“兩聲。”說著去拿保溫杯裡的水擰開蓋子遞給蘇雋鳴讓他喝:“怎麽辦?”
顧醫生:“……”昨天三聲今天兩聲咳,語氣聽起來不知道的以為是咳血,他無奈道:“多讓他喝水。”
“咳嗽確定沒事嗎?他咳了兩聲。”冬灼皺眉問。
顧醫生:“你問他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咳了兩百聲。
冬灼聽到顧醫生這麽說就立刻坐回蘇雋鳴跟前的小板凳上,擔心的問他:“乖乖,你現在有哪裡不舒服嗎?有沒有肚子疼,有沒有頭暈,有沒有覺得渾身無力?”
蘇雋鳴覺得可能是自己這次手術把這家夥嚇壞了,要不然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覺得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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