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得像一幅畫,像是一副象征著自由的油畫。
而此時蹲在旁邊觀察雪狼嘴邊叼著野草的父子倆悠哉悠哉。
尤其是男人旁邊穿成跟雪球似的小不點,衣服很厚,又戴著帽子,模樣漂亮實在是看不出是男孩還是女孩。
就見小不點鼻子被凍得通紅,卻沒有一點說冷的意思,咬著野草雙眸透亮,仿佛是看到什麽興奮的事。
“爸爸,我想騎在雪狼身上!”
蹲在小不點身旁的男人模樣儒雅,聽到兒子這麽說笑出聲:“那你自己去問問這些家夥們,問問它們願不願意帶你玩,我可不幫你說,反正不是我要騎。”
“啊……”小不點奶乎乎的臉上露出遺憾的神情:“可是我害怕嘛。”
“你跟雪瑞不是好朋友嗎,你讓他帶你跑。”男人可能是蹲累了,乾脆一屁股坐到雪地上,反正褲子穿的厚,他戴著手套的雙手撐在身後,慵懶的坐著。
小不點猶豫了兩秒,嘟囔道:“可是我有病,我不敢跑。”
男人笑出聲:“有病咱們就治,治好了就能跑。”興許是見兒子真的有些想玩又害怕,他抬起手,用嘴咬下手套,然後將手指彎曲吹哨。
只見原本跑到老遠去玩的雪狼們全部乖乖跑了回來。
其中跑在最前邊的一隻雪狼模樣最為好看,它叫雪瑞,是雪瑞狼圈的狼王。英氣颯爽,身子矯健,額間屬於狼王的黑色水滴印記襯得它愈發帥氣。
它也是跑得最快的,很快便停在父子倆面前。
小不點看到自己的爸爸都把雪狼叫回來興奮的在雪上跳,結果被腳底的雪絆到,臉朝地的撲倒。
“哎喲。”
剛吃痛出聲,就感覺後背的衣服被拎了起來。
雪瑞低下頭咬住了小不點後背的衣服,雖然不能完全把這家夥叼起來但可以把他扶起來。
小不點吭哧吭哧的自己爬起來,見坐在一旁笑話他的爸爸,頓時有些惱怒,想著就趴到雪瑞的背上,抱住它毛茸茸的脖子:“我不要跟爸爸玩了,我要跟雪瑞玩。”
由於從小就發育不良,說話也是最近才敢說的,五歲連一米都不到,雪瑞完全可以輕松的馱起來。
小不點看見雪瑞沒有拒絕他立刻興奮了,貼到它耳畔,小聲又害羞道:“雪瑞,我想你帶我跑一圈可以嗎?不要太快,我會害怕。”
雪瑞黑色的雪狼耳朵抖了抖,仰頭嗷叫了一聲。
小不點:“?”這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咧?
下一秒他就感覺自己被背著奔跑了起來。
初春,已經沒有飄著雪,滿地的雪正等著融化。
雪狼踏過雪地不算快的奔跑著,穩穩的馱著背上的小不點。
小不點頭一回感覺到奔跑的感覺,雖然迎面吹來的風有點冷,但是跑起來的感覺好開心。他因為生病了不能跑步,但現在有隻狼背著他奔跑,也就相當於他在跑步了。
他趴在雪瑞的背上笑了個不停。
雪地上,回蕩著小朋友銀鈴般悅耳可愛的笑聲。十幾隻雪狼就跟著他屁股後跑,左右後邊都有,都生怕他從狼王背上摔下來。
後來跑得太快也確實是摔倒了。
一隻叫瑞一的雪狼立刻衝了過去,匍伏低下身子用後背接住了從狼王背後掉下來的小不點,這才避免了摔到雪地上的危險。
小不點被雪狼接住,他吸了吸通紅的鼻子,感動的抱住瑞一:“謝謝你!”
瑞一湊近小不點舔了舔他小臉蛋上的雪,輕輕且溫柔的嗷嗚了一聲,仿佛是在回答著‘不用謝’。
就在小不點還想玩的時候,不遠處傳來爸爸的叫喚聲:
“蘇雋鳴,回來了,爸爸給你衝奶去,再不喝就永遠是小不點了。”
小不點被戳到痛楚氣得跳腳,臉紅彤彤的:“我才不是小不點,我肯定會長很高的!”
身旁的雪狼們也像是在附和小不點的話,仰頭嗷叫,抗議著怎麽就是小不點。
……
這個夢實在是太開心了。
是小時候在西爾克跟雪狼們玩的回憶。
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在做夢,等他醒了一定要把這個美夢告訴給他的乖乖聽。
重症病房裡,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唇角微微上揚,呼吸罩上呼出的熱氣暈染出霧氣,或許是開心,心電圖也有了變化。
病房外久久站立不動的冬灼觀察著還在沉睡著的蘇雋鳴,生怕自己錯過任何一個蘇醒的瞬間。
可就在心電圖有變化的瞬間,他的希望瞬間燃起。
但是……
好像並沒有要醒的跡象。
他的手放在玻璃窗上,疲憊布滿血絲的眸底有些紅,幾乎是無法入睡的夜晚滿腦都是蘇雋鳴,想著他會不會醒了,想著會不會醒了找不到自己,想著很多很多。
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著,每天到了能夠在重症病房外探視的時間他都是提前到的。
兩天了,為什麽還不醒來。
“……蘇雋鳴。”
他的眼眶又紅了,嗓音因疲憊沙啞:“你快醒來抱抱我。”
或許是某種感應,幾乎是在不知所措的瞬間,冬灼看見原本閉著眼的蘇雋鳴,緩緩睜開了眼。
隔著重症病的玻璃窗,兩人目光相對。
一個渾身插著儀器,一個站立在玻璃窗外,如同恍若隔世那般,明明兩天前還親密無間的擁抱在一起,現在卻被冰冷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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