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灼。”
“怎麽了?”
“你說,這邊那麽冷,有沒有可能在暖和一點的地方把小奶狼它們送過去,比如建一個幼兒園讓它們在裡邊生活。”蘇雋鳴心想,這些孩子不論未來是否是選擇進入社會還是留在狼圈裡,都是自主選擇。
那既然這樣,為何不乾脆到城市裡,先看看,再做選擇呢。
“你想建一個幼兒園?”
“我就是這麽想想而已。”蘇雋鳴靠在椅背上,摸著自己的孕肚。
冬灼看著他摸孕肚的動作,將他攬入懷中,把手覆蓋在他手臂上,掌心一同感受著:“你想要的我都支持你,幼兒園而已,那就建。”
“真的?”
“當然真的,我什麽時候忽悠過你。”
蘇雋鳴像是想到什麽,塗油獼猴桃喝牛奶什麽的,他小聲道:“你可會忽悠我了。”
舊保護區靠近山林,如今這一片已經全部被圈起來,不論是需要砍伐樹木還有所有的自然環境修繕都歸到勞作改造的范疇裡。
到了大雪紛飛的季節,保護區內還需要鏟雪。
走進去可以看見不少半人半狼,他們身形高大如同野獸,人面狼身,通體灰黑色,與純種雪狼的毛色完全不同,狼形腳踝上都銬著電子鐐銬,閃爍著藍色的燈,此時他們正拿著鐵鍬鏟著厚厚的積雪,留出一條道來走路。
相較於人工鏟雪,半人半狼的速度會快很多。
這些半人半狼都是從‘永生實驗室’出來的,屬於很早一批被實驗出來並存活下來的人狼雜交誕生的雪狼,在這次犯罪中都屬於共犯,留在這裡永生不得恢復人形,勞作改造,直到死亡。
在角落的位置,有個別雪狼動作緩慢,像是有傷。
“你的腿有沒有事?如果痛跟管理員說一下,你別鏟雪了。”
其中一隻半人半狼杵著鐵鍬,停下動不得,其他半人半狼的電子鐐銬都是在右腿,只有他是在左腿,也顯然他左腿看起來有些跛,像是曾經被打斷過。
“沒事。”
就在這時,半人半狼聽到自己哥哥指向不遠處:“那是不是蘇雋鳴?”
半人半狼在聽到這個名字時身體忽然僵住,像是聽到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那般。
他狼爪大手緊緊抓著鐵鍬,保持著這個方向的站立姿勢沒有動,狼尾巴夾起,想轉過頭,卻又不敢,眸底盡是黯然與難堪。
“好像是他,他來這裡做什麽?不過他好像不是往我們這個方向來,你不看一眼?”
半人半狼沉默須臾,還是保持著沒有動:“不看了,等下髒了他的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
“他走了嗎?”
“走了。”
半人半狼這才緩慢僵硬的轉過身,右腳借力站穩,再帶著那隻曾經被打斷的左腿落地,狼身下,人面朝向哥哥所指的位置,此時他依稀看見兩道離開的背影。
蘇雋鳴的,
還有他身邊的陸冬灼。
兩人手牽著手,背影看起來很幸福的樣子。
他收回視線,掩下眸底宛若落灰的難堪苦澀,拿起鐵鍬繼續鏟雪。
怨得了誰。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罪有應得。
鐵鍬鏟雪的聲響越來越遠,直到聽不見。
冬灼余光看著身旁的蘇雋鳴,觀察著他的表情,見他看起來如常。
“這麽看著我做什麽?”蘇雋鳴察覺到冬灼的眼神。
“我在想你在想什麽。”冬灼把手裡握著的這隻手伸入自己的口袋裡。
“那你猜到了麽?”蘇雋鳴笑問。
對他來說,不是來看這些半人半狼有多慘,而是他也該慢慢學會放下。不是放下這些痛恨,而且學會往前看。
日子總是要過的。
“你看到他了。”冬灼怕他踩到積雪的位置摔倒,拉著他讓他走過來一些。
蘇雋鳴笑著看了他一眼:“又吃醋了?”
“他的腿是我打斷的。”冬灼不溫不熱道,提起時眸色陰沉有些厭惡。
話音落下,就感覺自己的眉頭被戴著手套的手摸了摸。
蘇雋鳴停下,他抬頭望著冬灼,手撫上這隻狼緊皺著的眉頭,一下一下的撫平著,動作溫柔:“乖乖,你總是皺眉頭的話幸福是會跑掉的。”
“誰說的。”冬灼怕蘇雋鳴抬頭累,便低頭給他摸,手扶上他的腰身給他支撐。
“我說的。”蘇雋鳴看著這眉頭舒緩了,對上凝視著自己的目光,笑道:“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嗯,我知道。”冬灼將蘇雋鳴輕輕擁入懷裡,感受著著隆起的孕肚,觸碰讓他的心瞬間軟了:“都過去了。”
他們都無法原諒這樣的惡人,但要學會放過自己。
天又開始下起鵝毛細雪,落在他們的腦袋上。
“你聽過一句下雪的詩嗎?”蘇雋鳴在冬灼懷裡仰起頭。
“什麽詩?”冬灼見雪飄到了這男人臉上,怕他冷給他拂掉。
“今朝若能同賞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詩句的明面意思即是詩句本身要表達的意思,並不難理解。
冬灼注視著懷中笑意明媚的男人,低頭在他眼皮處落下溫柔一問,聲線暗啞回應道:
“好。”
第136章 奶狼136
隨著孕周越來越大, 肚子也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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