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把筍子挪到平曠的地帶,小滿下山去把借出的牛牽回家套了車走大路把筍子給運下了山。
家裡的竹林也不大,能挖走的筍子今兒也差不多給挖掉,余下的都是健壯留著長成竹子的。
只看過些日子還有沒有新長出來的筍,要是有還能收一批,長得太遲的筍子一般都長不成竹子,不去挖掉也只有讓他乾死在地裡。
兩人運著筍子到家裡天已經擦黑了。
卸下東西,杜衡去做飯,秦小滿在院子裡喂牛。
裡裡外外檢查了一下自家牛有沒有出毛病他才放下心來,自家的牲口別人可不會像自己那麽愛惜。
吃了晚飯,兩人在院子裡剝了些筍,切開送了一些給秦雄家裡,又送了一些給住的最近的鄰居。
兩人商量著留下一部分先不剝外衣,明兒拉去縣城裡賣鮮筍。
剝開了一部分挖壞了或是成色不好的,當夜就煮過水,留了一根最嫩的用水泡著,明天可以做來吃。
其余的杜衡用了半根切滾刀放進了泡菜壇子裡,大部分切做長條放在簸箕晾著。
夜裡灶膛的火給埋上,就把簸箕放在鍋爐的位置烤筍乾兒。
這樣筍子可以貯存很久,要吃的時候抓一把出來用水泡發,拿來燉臘肉或者是炒菜都很好吃。
且乾貨拿到城裡的小鋪賣價格也比鮮筍的價格高不少。
翌日天還才蒙蒙亮,杜衡準備起身去做早飯,兩人吃了要一起去縣城裡。
秦小滿躺在床上不想動,昨兒夜裡他跟杜衡在床上鬧騰了些時候。
自打兩人初次試過,後續跟進了一下,眼瞧著是熟能生巧,技術有所進步。
可這當頭忙著春耕,兩人日日的累的夠嗆,夜裡躺床上都沒默契的沒有想別的,很快就睡著了。
杜衡還心中有所感慨,當初小滿說趁著農忙前把事情辦了,他還覺得哥兒太孟浪瘋魔。
身在其中才知這乃是經驗所談。
昨兒上山勞作了一日也累,不過想著今日不做農活兒只是上縣城,相比較做農活兒可輕松多了。
小滿自沒有放過跟杜衡親熱的機會。
“再睡一會兒,咱們到縣城裡去吃吧。”
“上縣城的日子,出攤兒的商販可多,面條包子餛飩饅頭,吃點什麽都好。”
杜衡聽著被窩裡傳來的聲音軟乎乎的,是真沒睡醒夾著一點清醒的語氣說的話。
秦小滿鮮少有這種時候,杜衡心下跟著秦小滿的聲音一樣軟下去,便又躺回了被窩裡,在秦小滿的耳朵上親了一口。
“那便再睡一會兒吧。”
杜衡其實是全然清醒了,他逐漸適應了這裡的晨起時間,農忙時早養成了生物鍾。
不過被窩裡的秦小滿又暖和又軟乎,他怎麽舍得爬起身,索性就枕著枕頭看著閉眼還在貪睡的小哥兒。
秦小滿撒著頭髮,安然睡著的時候一點也不凶悍。
他膚色並不白皙,呈現的是小麥一樣的顏色,很有活力生機。
又生的是單眼皮,像這般人畜無害的時候看著很顯年紀小。
杜衡看著看著就忍不住上手,秦小滿半夢半醒的,也不躲開,反倒是十分信任的像隻小貓一樣蹭了蹭杜衡的手。
他心中一動,伸手乾脆把秦小滿圈到了懷裡,摟著他睡了一炷香的時辰。
秦小滿睡美了,起床伸了個懶腰,見著窗子外頭天已經大亮。
他一邊從櫃子裡翻出體面些的衣服,一邊道:“都怨你昨晚上折騰那麽久。”
杜衡早穿整好,坐在一頭的椅子上等著他,聽到這話,破覺得這哥兒有些翻臉不認人。
到底是做了幾個月的夫妻,杜衡一個臉皮薄的人也會出口申辯了:“那怪誰在外頭胡亂侃下那許多次數的。”
秦小滿吃癟,也是吃了以前不懂人事的虧,而且他發覺杜衡已經沒有以前那麽好欺負了。
於是哼哼了一聲,穿著衣服自顧自的跑了。
兩人出發去縣城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村口上都沒有見著要上縣城的村民。
秦小滿想撿幾個人去縣城賺銅板的心思落空,村民步行都到官道半路了。
抵達縣城,秦小滿依言去了城門口支起的攤子,一人要了一碗面吃。
現在面條六文錢一碗,價格一直倒是沒怎麽漲,不過面條卻是越來越少了。
若是想真填飽肚子,起碼要吃兩碗才成。
秦小滿吸溜著面條,以前做孩子的時候覺得縣城裡的面條老好吃了,纏著長輩上縣城就貪嘴這點子吃的。
也不曉得現在是成家長大了,還是說面攤師傅的手藝不如以前了。
“要不是加了豬骨燉的高湯,這面條還不如你做的。”
秦小滿從身上掏出十二文錢,數了兩遍才給攤主兒,他覺得這面條吃的不值當。
杜衡慢條斯理的吃完面:“那以後都吃我做的,我也給你熬高湯。”
他從袖子裡取出了一張帕子,給秦小滿擦了一下沾在嘴角的湯汁。
旁頭等面正在瞧杜衡的小姑娘見狀,頗有些傷懷的扭回了頭。
秦小滿道:“那還不如做餛飩呢,我最喜歡吃你包的。”
“得,今天要是筍子賣的好,回去給你做筍丁鮮肉餡兒的餛飩。”
秦小滿光是聽著就已經咽口水了,催著杜衡趕緊上牛車,進城叫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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