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滿揶揄的笑了一聲:“這種話二叔當著我們說說也就罷了,要是讓二嬸聽去又是一通吵。”
“我還怕那娘們兒不成!”
“誰曉得你的。”
秦熊擺了擺手:“得了,我先回了,家裡還亂成個爛包。”
小兩口也還要回家去把被雨泡過的糧食拉出來曬曬,外帶昨兒脫下的衣服也沒洗
秦雄看著遠去的兩個人,又道了一聲:“明天我給你們牽狗來!”
“好!”
兩廂都走遠了,杜衡才道:“二叔說他以前沒得選是什麽意思?”
秦小滿笑道:“不跟你說過嘛,二叔年輕的時候不學無術,又有我爹做比較,十裡八鄉的人都不願意把家裡的哥兒姑娘嫁給他,年紀晃大了,爺也急死了。後頭也只有現在那二嬸願意,火急火燎的就成了親。”
杜衡眉心微動,難怪不得。
次日,下午太陽已經快落山了,杜衡正在院子裡收曬著的糧食,忽然聽到一聲軟糯的狗吠聲。
他一偏頭便瞧著石牆外頭秦雄扯著一條兩三斤重的黃毛小土狗過來,狗脖子上系著一條小指粗的繩子。
=小短腿兒跑的很快,但是有些不太靈活,像是隨時能把自己絆倒一般。
“管事的狗?”
秦小滿看著跑進來的小狗單手就拎了起來,偏著頭問秦雄。
“長大了還是管事,它爹看家厲害的很。”
秦雄也有點尷尬,他先時在別的村子宰豬看見的狗,那戶人家的母狗很會下崽,一窩一窩的生,上回他過去的時候家裡還有幾條成犬的,結果昨兒村裡出了那事兒,一下子就傳開了。
眼看這快秋收,農戶都想防著賊,紛紛前去人家裡討狗。
他前去的時候家裡只剩下這隻被挑剩下的小奶狗了。
想著已經許諾了小滿,有總比空手好,這便給拎了回來。
秦小滿憋著嘴:“要它爹是二叔的話,我倒是相信管事兒。”
“你這哥兒沒大沒小的,找抽是不是!”
秦小滿腿腳不靈便跑不快,卻是一溜煙兒躲到了杜衡身後。
杜衡被秦小滿操縱著擋在秦雄身前,笑道:“二叔也是一番好意,瞧著長得還順溜,就留下吧。”
秦雄應聲:“這便對了,狗長得快,要不了倆月就壯實了。”
狗送到,秦雄便準備走,臨到門口他又想起:“竹哥兒那碎皮娃不曉得又鬧些什麽,我還沒開口跟他說伍家的事情,那哥兒竟然先說不想嫁去縣城裡了。”
秦小滿聞聲咂摸了一下:“過些日子估計他得跟你說要跟李開成親了。”
“要真是這樣我可謝天謝地。”秦雄心想隻生了一個哥兒,就這麽一個都折騰的要死,若是多生了幾個早幾年就該被氣死了:“走了。”
“二叔慢走。”
杜衡回院子時看見小滿把那條過於粗大的繩子從狗脖子上取了下來:“二叔真是,栓牛都用不上這麽粗的繩子。”
小滿抱著狗在院子裡搓玩兒的起勁兒。
小東西毛不算長,但因為小毛尚且還軟和,摸著很舒服。
“給它取個名字。”
杜衡挑眉:“取什麽?”
“你不是讀書人嘛,取個狗名兒還不脫口就來。”
“我沒養過狗,不知道該取什麽。”
杜衡蹲下身也摸了摸小狗軟塔塔的耳朵。
秦小滿恨鐵不成鋼的看了杜衡一眼:“算了,乾脆就叫虎子吧。要是像老虎一樣凶猛守著家就好了。”
杜衡笑了一聲。
家裡新進了個成員,兩人還是認真的對待了一下。
午時天熱在堂屋的門檻上納涼時,兩口子翻出蘆粟做了個蒲團一般的小窩,虎子好似曉得是給它做的一般,繞著兩人的小腿跑來跑去。
時常卻因著歡樂跑太快反而自己摔著自己,窩做好了就自己乖乖上去睡覺,夜裡很是安寧。
秦小滿是這麽說的,雖看著廢物是廢物了些,但十分乖順不會亂跑,就像杜衡剛來的時候一樣,說不準以後還真能長起來呢。
日子在炎熱之中過得極快,不知覺就到了八月裡熱火朝天掰玉米棒子的季節裡。
這是村子裡的農戶多有種植的莊稼,一熟差不多都熟了,地裡天還沒亮就能聽見跨擦跨擦掰玉米的聲音。
有的人愛直接在枝乾上就把玉米的外衣剝了再掰回去,也有趕著時辰早直接連著外衣一並掰回家,等太陽大了的時候再慢慢剝外衣的也有。
總之村野上下皆陷入了忙碌之中。
處理玉米是一場費力的活兒,先全數收回家,除去外衣以後進行第一輪的晾曬,待著曬的差不多,再把玉米脫粒,二次把玉米粒進行晾曬,這次要確保玉米脫水曬乾,如此之後才能收進倉裡。
層層步驟都極其耗費人力,還要時刻觀察天氣,若是晾曬之時遇上夏時驟雨,還得火急火燎的收回曬著的玉米,以防止被打濕到時候發潮之後很快的發芽,或者是發霉。
玉米方才拾整好入倉,緊接著稻田裡的稻子便垂了穗,金黃一片昭示著可以收割了。
稻谷的收割不比玉米簡單,需得人力把稻子先一把把割下,隨即就要進行脫粒。
而脫粒是收稻子最麻煩的一道工序,稻子長在稻穗上,密密麻麻繁多且長的緊,村戶脫粒要麽拿著稻子用力擊打稻穗以脫稻子,要麽就把稻子帶去曬場上平鋪開來,用牛拉石滾碾壓脫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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