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四品。”
“一下子提了兩品?!”
杜衡咂摸了一番:“我也有些意外,原本想著會升任個通判或者同知的,再去個稍微富裕些的州府,仕途也就穩當不少了。”
“許是陛下覺得你茅房確實修建的好,想提拔你做知府給各縣城也都推廣呢。”秦小滿笑著拍了杜衡的手一下:“得了便宜還賣乖!”
杜衡捏了秦小滿的手一下:“不許笑話我了。”
秦小滿拍開杜衡的手:“那這新任地熹江府又是在哪兒?”
“離咱們錦團府也算不得遠,靠近蘇杭了。從落霞縣過去,半個多月能到。”
秦小滿心中暢然:“時下都妥當了,那咱們預備著回家吧。”
杜衡合上文書:“好啊,是時候該走了。”
……
“這個小木馬要帶走,蹴鞠,彩球也都一並收拾了。”
“以前剛學畫勾的兩筆小蘭花也要帶走啊?”
聽聞今年可以回落霞縣去過年,澹策和承意都很開心,一晃眼出來就五年啦,過年爹爹的休沐時間不長,一家人在一起也舍不得分開誰回家去過年,為此這些年都沒有回去過。
雖然當初來秋陽縣的時候,澹策隻兩三歲,承意也不過堪堪五歲,算下來在落霞縣的日子還沒有在秋陽縣長。
不過打小出身的地方,有小玩伴,還有能騎馬馬肩的叔公、伯公們,大家對他們都很好。即使是在秋陽縣的記憶逐漸豐富多彩,可依舊沒有忘記土生土長的老家。
兩個小家夥知道爹爹到任了,遲早要走,歸心似箭,都提前把自己的東西收拾起來,到時候能一並帶回家去。
澹策不過兩個時辰就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了,他沒甚麽好收拾的,也就幾把從小玩到大的木質關公大刀,小紅纓槍,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小男孩兒耍的東西。
他一並丟在了箱子裡,林林總總的竟然塞了兩大箱子,原本以為自己的東西已經夠多了,可拍拍手溜到他哥哥的房間裡,簡直小巫見大巫。
承意已經收拾了三大箱子出來,原本整齊溫馨的房間,現在都要成雜物堆了。
“弟弟剛剛學寫字的紙頁我都收起來了,既然要回家,那便所有東西都收回去呀。”
澹策無奈:“我又不是寫字書法好的很的大家,寫那兩個字不值錢的,哥哥幹嘛還佔箱子。”
承意捏住了澹策的鼻尖:“我覺得弟弟寫得很好的。”
“好好好,收拾大半日啦,先過來喝一杯暖茶歇歇吧。”
承意怕下人把東西收拾掉了,不敢分神,不去喝茶,澹策拿他沒辦法,隻好把茶端過去送到了嘴邊上。
“早知道要回去的,先時雲奪送那麽多玩意兒過來合該不要的,現在又得搬回家。”
“人家雲奪也是一片心意呀。”
“哥哥總是有理。”
杜衡和秦小滿看見小崽子的房間進進出出熱鬧的很,探頭進去瞧了一眼。
“收拾的怎麽樣啦?”
“爹爹,我們什麽時候走嘛?文書有沒有下來?”
杜衡揉揉澹策的腦袋,他這小兒子都已經到腰上頭了。
“下來了,我跟你小爹商量了,過兩日就動身回老家。落霞縣臘月底容易下雪,要是趕著了雪天,帶著許多行李不好走。趁著這幾日天氣好,咱們抓緊些。”
“太好了!我還巴不得下雪呢,都已經好久沒有見過下雪了!回去我要跟哥哥在園子裡堆八個雪人!”
澹策高興的跳起來。
秦小滿和杜衡都笑了起來。
“行,回家堆八百個都可以,任由得你折騰!”
杜衡交接公務,整收家當,一應妥當時已經時臘月十六了,預備十八一早動身走。
十七一日縣裡平素有來往的鄉紳大戶來做了道別。
馮小虎拉著澹策哭得鼻子冒泡泡,澹策很沒良心的拿大刀給戳破了。
兩人原本要在分別前再戰三百個回合的,結果小虎被承意看見眼淚鼻涕糊做一團的花貓模樣,頓時還沒打就敗下陣來哭的更大聲了。
臘月十八,天還沒亮,縣衙內宅燈火通明,行李一應裝車齊備,杜衡和秦小滿一人抱了個還有點睡意朦朧的小崽子。
晨風有點涼,兩人快步上了馬車。
杜衡看了一眼五年如一日的秋陽縣衙,靜默在微微吐白的晨曦之中,那道五年不知已經來回進出過了多少次的大門,屹立在儀門之後目送著歷屆縣官的來去。
他有些出神,直到肩膀被輕輕拍了拍。
杜衡微微一笑,放下了簾子:“走吧。”
車軲轆滾動,在只有早食攤鋪冒著白霧的青石板街道上緩緩駛過。
“大人……”
“大人!”
忽而此起彼伏的呼聲響起,杜衡和秦小滿對視了一眼,連忙掀起了車簾子,臨近城門,原本還寂寥著的街道竟然聚滿了人。
老百姓抱著布匹,背著棉花,不知在城門處已經冒著風等了多久了。
“停車。”
杜衡趕緊叫停了馬車,掀了簾子下車去。
夾道上的老百姓見狀紛紛跪了下去,舉著手裡帶來的東西: “大人,收下大家夥兒準備的一點薄禮帶走吧!”
“大家這是做什麽,都快起來!”
“若無大人清正廉明,領導有方,秋陽縣還是個匪盜橫生,黑商盤桓的虎狼之地,哪裡來得今日太平富足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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