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生意自然是做賣紙的生意,家裡有私山,有竹林,原料不差;而今紙也順利的造了出來,東西也賣了出去,手藝沒問題。
既然手頭上還有些錢,計劃一點長久營生,累是累一點,但於杜衡讀書還是孩子都是一個好的打算。
“可以。”
秦小滿聽杜衡答應的爽利,他擰了一下杜衡的胳膊:“你是真答應還是想著別的隨口應付我答應的?”
杜衡又嘶了一聲,他揉著手臂:“我是真答應的,哪裡有應付你。”
“這麽大的事情你說的這麽草率!”
“家裡這回產的紙好的次的有五十多令,足夠賣些時候,待到明年三月裡筍子長起來能繼續造紙,中途可以選看鋪子,我心裡也有盤算過,哪裡是隨口胡謅嘛。”
杜衡早就算過這筆帳了,一根楠竹二十斤不等,一斤竹子約莫產二兩的紙,按照市場上通賣的紙張大小一斤紙有一百來張。
也就是說一根竹子能夠產四百來張的紙,自然其間也分好壞輕重,以及黃紙白紙,總之取個中間數大抵就是這麽多。
算下來原本賣二三十文一顆的竹子,而下能賣一兩銀子左右,中間拋卻一杆子人工以及物力,就算他們賣的實惠一些,這生意還是能做的。
秦小滿哼哼,聽了這話心裡倒是踏實了不少,道:“那明兒我來接你下學,順道瞧瞧縣城裡的鋪面兒現下是什麽價,到時候也好再做打算。”
杜衡委屈巴巴的應了一聲:“好。”
“那成吧,睡了。”
“欸!”
秦小滿打了聲哈欠,裝作不曉得杜衡什麽意思一般,扭過身不管一臉哀怨的人,消耗了許多力氣,還真沒一會兒就給睡著了。
翌日,天還昏昏沉沉的,秦小滿睡的迷糊,隻覺得有人輕輕晃了晃他。
“小滿,小滿。”
秦小滿揉著眼睛,看了一眼身側的杜衡:“怎麽啦?”
“我昨日給你說的都是真的。”
“什麽真的假的?”
秦小滿便看著人笑眯眯的同他複述了一遍:“我真不想把動靜鬧大了。”
“......”
“你有完沒完!”
看著原本還睡眼惺忪的人,這朝是眼睛清明靈醒了,杜衡滿意的湊上去在人臉上親了一口:“乖乖睡覺吧,相公去上學了。”
“去死吧!”
睡的好好的把人給叫醒,說些有的沒的,這又叫他睡。
秦小滿順起手邊上的枕頭便丟了出去。
縱然是冷的不像話,昨晚上又沒睡上兩刻鍾,杜衡到了書院心情還是很不錯。
上了一上午的課後,向夫子臨走前道:“上回讓你們以“行賞忠厚之至論”為題賦文章一篇,多少人是浪費白紙一張應付了之不必老夫多言,爾等心中自有些數。倒是杜衡約莫用了些心思,爾等空閑之余可在抄手走廊一觀,老夫已讓人張貼上。”
杜衡聞言眉心一動,他的文章竟然也上榜了?
還真有點稀奇,畢竟課室裡的師兄們都是翹楚,他的文章少有出彩之時,再來也不曉得夫子何時會表彰。
月前倒是見著穆惕遊豁等人文章被張貼了,他還去觀摩讀了幾遍。
話畢,向夫子又道:“杜衡,而下已是冬月之中,天寒容易讓人不思學業,你可萬不能懈怠,明年四月便有院試。”
杜衡起身:“多謝夫子教誨,學生定然刻苦勤讀。”
向夫子點頭,未再多言,因門外已經有幾位旁的課室的學生在外頭殷切等候求解答惑於向夫子了。
夫子離開,課室裡的書生在動身準備去午食,友好的幾位從杜衡身旁經過都拍了拍他的肩膀,誇讚了一聲。
杜衡笑眯眯的走在幾位師兄的後頭,今兒預備沒有帶飯來,預備在外頭吃碗羊肉湯粉。
經行抄手走廊之時,見著好些同院正在看文章,杜衡瞧了一眼,今兒新張貼了不少文章出來,他也一時間貪看頓住了步子。
“這篇文章對仗工整,字跡也是讓人眼前一亮啊。”
“娟細的像是閨閣女兒之作,未見得大氣。”
“孟硯友何出此言,能被張貼出來的文章必有可觀之處,你這般評價也太武斷了些。”
孟懷善見著文章落腳處的名字心中頗感不屑,原是來悉心學習優異的文章,這朝見了文章卻是半個字沒讀進心裡去。
他正欲要再次辯駁,扭頭竟然和杜衡對上,人來人往的,只怕人認出本尊來,到底還是沒把話吐出,喚著同行夥伴走了。
杜衡碰見孟懷善也下意識的疊了疊眉。
午後,下午的課行完,杜衡便收拾了書箱早早出了書院,他原本不是那批打鈴就急著走的學生,今兒小滿要來接他,他自也積極不少。
“這裡!”
老遠秦小滿就開始招手了。
杜衡見著自家的小馬車,樂呵的搓著手跑了過去,沒鑽到馬車裡,就跟秦小滿並肩坐在外頭。
“你在書院裡寫字可凍手?”
“倒也還好,左右大夥兒都一樣受著冷。”
話音剛落,杜衡手裡就被塞進來個暖呼呼的小手爐。
“我在布行那兒買的,現在的布行花樣可真多,什麽能跟布匹扯上點關聯的都支個攤子賣。我瞧著精巧,價格也不貴,就給你買了一個。”
杜衡看著手裡的手爐,其實裡頭就是個裝水的小爐子,外頭用布和刺繡給包裹裝點著,折騰的挺好瞧,倒是常見書院裡的院友們早上捧在手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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