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雄應了一聲,道:“前兒童考過了,侄婿下了考場,就是正月裡來家裡那個,你也見過的。這都考過三天了,怕是也批改了出來,閆三兒要是得空你叫他幫忙提前看一聲嘛。”
“孩子在家裡也等的著急。”
自家也有孩子讀書,大考成績家裡人何其著急周挽清心裡也有數,滿哥兒他夫婿自己是見過,印象挺好的:“好,他回來我跟他說一聲,二哥今天到家裡吃個飯吧。”
秦雄擺了擺手:“看著攤子呢。”
周挽清應了一聲:“行,那空了來吃飯。”
“好。”
看著周挽清離開,秦雄暗暗吸了口氣,他沒如何問杜衡的成績,但並不代表不關心杜衡的學業。
雖自己大半的時間都在外頭跑著,可村裡有些什麽話他還是曉得,畢竟家裡就有個關不上的大喇叭。
中午秦知閆帶著一身疲累回到宅子,進門就聞到了醬香肘子的味道,他登時面色好了不少,大步流星進屋,果然看見桌上已經布好了菜。
“今兒是什麽好日子,你又親自下了廚?”
周挽清招了招手,下人端來水讓秦知閆淨手吃飯:“說的倒是我少有給你下廚一般,這肘子是二哥送的。”
“他這生意做的,肉沒賣兩塊兒,倒是盡補貼自家親戚了。”
周挽清遞過去一張手巾讓秦知閆擦了擦手,兩人坐下他道:“二哥今兒說想讓你給杜衡看看成績。”
秦知閆眉心微動:“童考的時候我還撞見了杜衡跟小滿,那當兒我就想問要不要提前給他們看看成績,不過那時候還沒有考完,我就沒說。現在算算也該出成績了,我去學政那一趟便是,左右也不多費事兒。”
周挽清夾了一筷肘子放到秦知閆碗裡,看著他臉上的疲色,有意掩都掩不住。
縣衙裡的日子也不好過,終歸和縣太爺不是一路的人,知縣自然也不把秦知閆當貼心人用,時常都把些瑣碎的累活兒丟給秦知閆做,雖丈夫少有同他訴苦,可作為兩口子,他怎麽會什麽都不曉得。
當真也不曉得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能到頭,隻盼著之楓能出人頭地,家裡也不必過得處處看人眼色過日子。
午飯後原本秦知閆按例會休息半個時辰才會縣衙裡,但掛記著杜衡的事情,他便直接去了學政那兒。
童考後學政那頭也忙,秦知閆去的時候果然一派亂糟糟的,隸屬學政辦事處的人都在做著事兒。
“學政大人可是辛勞了,今年童試不曉得情況如何?”
吳學政正在預備題寫紅榜布告,聽到聲音抬頭見著來人,道了一聲:“原來是秦主簿,隨意坐。”
秦知閆一個縣衙裡的小小主簿自然是不指著知縣都要禮敬三分的學政待他多熱情,幸而是縣衙距離學政辦事處很近,他也混了個臉熟。
“此次童試成績可出來啦?”
“忙了幾日今兒上午把考卷都批出來了。”忙了好些日子學政臉色也不佳,他抹著墨,空隙裡抬頭看了秦知閆一眼:“過來看成績的?我記得你們家孩子已經過了童生試的。”
秦知閆點點頭:“這朝是想來給我那侄婿看一眼。”
“侄婿?”學政咂摸了下不曉得是什麽人,但熟人提前來看一眼不會改變要張貼出去的成績也不是什麽違法的事情,便道:“什麽名字啊?”
秦知閆見學政耐著脾氣沒嫌事兒,連忙道:“是叫杜衡的,年二十。”
一個縣城裡人數不少,考生裡有重名的現象,他還特地報了年紀怕弄錯。
原本以為是要翻找一會兒才看得到成績的,沒成想學政當即便道:“杜衡是你侄婿?”
“正是。”
學政一下子笑了起來:“我還瞧了他的文章,寫的不錯,字也好。”
他一邊說一邊從一頭取出了答卷:“你這侄婿不錯,今年的童試第一就是他。最了不得的是五場考試場場都是魁首!”
秦知閆也是驚了,不可置信的拿起杜衡的考卷,批改時封了前頭的名字欄,考完以後要布榜才拆開的,上頭還有學政的朱批。
他認得,先前在秦雄家裡就見過杜衡的字,記憶深刻,而下一眼就認出了杜衡的考卷。
秦知閆臉上難掩喜色:“這小子出息了!”
學政也一改方才的淡漠,同秦知閆和顏悅色了許多:“按這孩子的才學,不該這個年紀才過童考的。”
秦知閆道:“這兩年刻苦,讀書用心了。”
學政笑道:“刻苦是好事,過了也是好事,回去多鼓舞嘉獎一番這孩子,若是好好讀下去,以後會有出息。”
“好,聽學政的。”
“若是有機會,我也見見這孩子。”
秦知閆心裡咯噔一聲,他不曉得學政這話是客氣話還是真對杜衡有禮遇之心,不過不管用意如何,這孩子給學政的印象總歸是不錯的。
那可是件大好事兒。
.......
“真的?二叔你可別拿這事兒打趣。”
“我從你堂叔那兒得到消息肉都沒賣完早早就收了攤子回來,就是指著一早的把消息告訴你們兩口子,沒事兒誰那這事兒說笑。”
秦雄止不住高興,也受收不住話頭:“要不是你堂叔縣衙裡的事兒忙,他還想著親自來告訴你們兩口子這個消息,實在是走不開這才讓我帶話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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