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獨白僅僅是陳和邀請他同桌吃飯時看出來的,後面魔帝向他詢問小貓近些日子的經歷, 那激動勁兒就更別提了。
陳和看著他微微漲紅的臉頰, 不由得懷疑他以前在魔域過的都是些什麽日子, 明明是魔君的兒子啊!
逍遙神君倒是沒虹洛那麽情緒敏感, 很快坐下夾了一筷子菜, 眼睛一亮,讚道:“好好吃!”
然後就埋頭吃飯去了。
還不忘招呼侍女給他腳邊的貓安排一份貓糧。
侍女照顧慣了陳和,倒也很快找來了食盒與食物, 放在了大白貓面前。
大白貓吃了一口, 冰藍色的眼睛同他主子一樣亮得不行, 很快埋頭苦吃。
陳和也挺想念魔宮廚子的手藝,沒理會姬含雪與虹洛之間的詢問應答,也拿起筷子飛快乾飯,期間遇到不想動手的殼類食物還不忘拉姬含雪袖子,讓他替自己解決。
逍遙神君喝了口湯,小眼神瞥了過去,見姬含雪極其自然的剝殼挑肉動作,眼睛微微睜大,似乎是在震驚。
隨即,他仔細地、認真地觀察了姬含雪神色,確定對方沒有絲毫意識到不對勁,頓時表情古怪起來。
等到用餐結束,逍遙神君狀似不經意地抱著大白貓道:“大白啊!我這個主人做得不稱職啊!辛苦你了!”
陳和不明所以地看過去。
姬含雪雖然也聽不懂對方在暗示什麽,但本能地覺得不對,眼神嚴厲地警告過去。
逍遙神君接著道:“我既不會剝殼,也不會挑刺,大白你不會不要我吧!”
“怎麽會呢?我也不會這些,可是姬含雪從來沒有不要我啊!而且就算姬含雪不會這些事,我也不可能不要他,你怎麽會這樣想?”陳和莫名其妙道。
逍遙神君沒想到陳和會這麽回自己,一時愣住,下意識看向姬含雪。
果見姬含雪先是一怔,隨即臉上露出一抹笑容,看向小貓的眼神溫柔得要滴出水來,一時語塞。
他本來是覺得姬含雪這樣對一隻貓、感情很不尋常,想要試探出姬含雪對小貓的想法,誰知小貓全然不接茬,反手就說了句情話。
不僅沒試探出姬含雪的感覺,反倒讓對方察覺到了小貓的感情,逍遙神君頓感無奈。
他摸了摸大白貓的腦袋,心想,算了,年輕人自己的事,就讓他們自己折騰好了,這樣互相不知道對方、甚至是自己的感情,也挺好的。
一頓結束了這頓幾乎拖延到午時的早餐,陳和終於想起了自己此行的要事。
不過,在那件事之前,他還有另一件事情需要解答與確認。
他讓侍衛將昨天阿布德斯送過來的黑裙女人帶了過來。
逍遙神君與虹洛知道這女人應該與陳和之間有私事,紛紛找借口回避。
陳和想了想,那女人能將手伸到西海關的守衛軍裡,肯定與魔族之間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兩人回避了確實是對他有利。
於是他也沒耽擱,直接問道:“你和白筱是什麽關系?”
黑裙女人胳膊斷了一條,又沒人給她治傷,斷口已是血肉模糊的一片,但由於修士體質原因,還在緩慢恢復,因此一些肉芽在其中蠕動,看上去很有幾分可怖。
被侍衛帶進來時,她眼看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被侍衛扔到了地上,手腳伏地地側趴著。
聽到陳和的問話,她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反問道:“說了殿下就放我走嗎?”
“一個消息買一條命?”陳和撇撇嘴,“你想得倒是美。就算你不說,我問問守衛軍送你進來的人是什麽身份、又是以什麽理由將你送進來,依舊能猜到你們的關系,只是我懶得動而已。”
黑裙女人身子顫了顫,沒說話。
“換個問題,白筱現在在哪裡?”陳和緊緊盯著黑裙女人。
黑裙女人一隻手抓緊了破碎的裙擺,仍舊是不答,低著頭看不清情緒。
“貓殿下,這人要不還是交給審查司……”
旁邊的侍衛見女人遲遲不回話,上前一步低聲詢問,眼神冷漠,顯然是打算讓審查司的人直接嚴刑逼供。
女人的身體緊了緊,但還是不出聲。
陳和看了看她,忽然道:“你是不是覺得,多堅持一會兒再說出消息,會讓我對你刮目相看,從而對你欣賞心軟?”
黑裙女人猛地抬頭。
陳和眼神沒有絲毫變化,甚至精致的臉龐依舊夾雜著未脫的稚氣,一點看不出來他話語中的強勢與犀利。
他往自己嘴巴裡塞了兩顆葡萄,飛快嚼了嚼,語氣一點也不帶威脅:“你想都別想。這種套路我早在看話本裡看過千八百遍了,已經膩了,無論你是堅持到最後再說、還是一開始就說,你都不可能活著。”
他不像一些權謀小說的主角那樣運籌帷幄,腦容量就那麽一點,就不搞什麽引蛇出洞的虛路子了,把人牢牢控在自己手裡,不讓對方出去和主子對暗號、搞小動作就完事兒了。
黑裙女人終於破防:“那你還問什麽?反正都是要死,我憑什麽出賣我主人!”
“那差距可大了。”陳和認真跟她解釋,“你可以選擇一碗毒藥無痛上路,也可以選擇萬蛇窟中毒蛇纏身、五髒六腑被毒素侵蝕、劇痛萬分去死;還可以選擇千刀萬剮、痛到最後一刻,親眼看見自己只剩一副薄薄骨架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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