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屠!”陳和也認出了那個黑色人影。
不僅如此,他還看出來,那人影的動作很不流暢,身上多處撕裂傷口,抓住狐狸的手指也被鮮血染透,只是始終不肯交出狐狸。
“那是……繁蕪島那隻狐狸。”姬含雪見過對方六條尾巴的樣子,此時一眼便認出了對方的身份,正是那沒死的折野。
只是這兩人怎麽會出現在百穢的千疾宮?還在藏寶庫附近交上了手?
“都分開!”
百穢剛一落地,四周霧氣便向前纏繞,將正在打鬥的雙方拉開,露出了比增屠好不了多少的白筱和千疾宮侍衛。
白筱將赤練收回,張揚的眉眼滿是怒意:“這個人是誰?敢這麽肆無忌憚地闖進宮中抓人,千疾宮的人都是幹什麽吃的!”
“這隻狐狸偷了我的東西,我追進來抓了它。”
增屠冷冷站在原地,並未多加辯解,隻隨手將狐狸扔在了地上,看對方那一動不動的樣子,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白筱聞言一怒,又要抬起赤練,被百穢攔住:“先等等,我捋一捋。”
百穢看向地上那隻已經被滾得泥土鮮血齊飛的髒汙小狐狸,皺眉問道:“這隻狐狸是誰?怎麽會在我千疾宮裡?”
他當然認識這只有五條尾巴的狐狸,但他想不通的是,對方不是已經帶著他給的助力回繁蕪島了嗎?怎麽會滿身是傷地回到這裡,還與魔宮的增屠扯上了關系?
白筱面色一冷,沒有說話。
增屠卻是上前一步,從懷中拿出一隻金色鈴鐺,淡道:“我想,這隻狐狸可能對鈴鐺情有獨鍾。見到之後仿若失去神智一般,不管不顧搶了回去,一路帶回了千疾宮。”
“不可能!”白筱忍不住插嘴。
她都把這隻狐狸從頭到腳洗腦了,對方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記得,又怎麽可能對一隻鈴鐺情有獨鍾?這分明是眼前這個冷峻男人的汙蔑!
增屠眼神微冷,剛要辯解,卻被陳和攔下,遞了一顆回轉丹過來:“先別說話,把身上的傷處理一下,我來處理這件事。”
增屠神色一緩,沒說什麽,把丹藥吃了,默默站在了陳和身後。
當然,那枚鈴鐺他還是自己留著了。
白筱見了卻十分不樂意,看向一言不發的百穢:“你這是什麽意思?你不會已經忘了,自己承諾過我什麽吧?”
百穢冷笑:“我當然記得,所以我很想問問,我給你的三千精兵呢?怎麽就他一個人回來了?我魔族將士呢?”
增屠耳朵微動,適時插話:“我遇見這隻小狐狸的時候,它身邊沒有任何其他人,身上還帶著傷,看樣子是剛從什麽地方逃跑。”
“怎麽可能……”白筱對自己的丹藥一想很有自信,下意識就要檢查狐狸。
陳和卻是上前一步,微笑道:“白姑娘,你還是先和霧哥哥解釋一下三千精兵的事情吧。”
白筱身子一僵,正要說些什麽,就被百穢打斷:“第二次了,白姑娘不會以為,我千疾宮的女主人,是那麽好當的吧?”
“不……我的東西不可能有問題!一定是這個人做了什麽手腳,你讓我檢查一下——”
白筱依舊認為是折野身上被人做了什麽手腳,但陳和怎麽可能放這麽大一個隱患回去,當即攔住人:“白姑娘,白筱女君,你已經失去了一次信用,現在又失去了第二次,不會真的以為,千疾宮會給你第三次機會吧?”
女君是對元嬰女修的稱呼,陳和的意思無異於直白懷疑白筱會對折野做手腳,攔人的理由很充分。
而百穢也沒有辜負他的希望,冷聲道:“這段時間,你暫時還是不要接觸他了,先給我想辦法,把我那三千精兵找回來!別以為不見就是不見了!”
白筱恨恨地看了陳和一眼,知道她現在沒辦法做什麽,隻好轉身回了流馨閣。
百穢也急著尋找他那丟失的三千魔族將士,隻低頭看了折野一眼,便吩咐人給陳和幾人準備一個屋子,讓幾人暫時不要離開千疾宮便離開了。
陳和讓千疾宮侍衛帶著折野進了自己常來的屋子,將人放在了桌子上。
“殿下!”增屠一進門便要行禮,被陳和攔住,詢問他這幾日的情況。
“我沒有說謊,剛從南洲的迷霧鬼林回來,正要抵達西洲之際,遇上了一個近分神期的海獸,我身上大部分的傷都是那海獸造成的。”
增屠示意陳和看他腰側被海獸觸手腐蝕出的焦黑傷痕,接著道:“我打不過海獸,便準備繞路,結果就遇上了這隻狐狸,他當時的情況似乎有些神志不清,身上傷勢已經很嚴重,但是見到我拿出鈴鐺和陛下聯絡的一瞬間,仿佛想起了什麽事情一樣,拚命追上來搶奪。”
“這隻狐狸身上應該有些秘法,鈴鐺被他搶走了,我追著這隻狐狸一路進了千疾宮,也是因為感應到陛下和殿下在這裡,想著這狐狸對鈴鐺這麽熟悉,可能是殿下認識的人,所以沒收斂,一路追進了流馨閣。”
陳和翻了翻這隻狐狸身上的傷,大部分都是些凌亂的刀傷,看上去不像是增屠作風,所以還真有可能是用什麽法子甩開了百穢的三千精兵,這才從瀚海脫身,結果轉頭就碰上了增屠。
運氣真差。
“可他怎麽會與白筱混在一起?”
陳和有些不理解,對方明明是在繁蕪島上,怎麽會跑來西洲,還和千疾宮的白筱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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