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殺蛇的時候,狐狸的所作所為……
記仇男孩的心又不虛了,反而恨恨地拿筆在紙上戳了個洞:“壞狐狸!”
——不過……
——狐狸會不會真的生氣,然後,一走了之?
“不會。”田川亮難得費心思地分析著:“它已經跟了我這麽長時間,肯定有圖謀,真一走了之了,之前那些時間,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不合理。”
想到這裡,他就有了七八分的把握。
可誰知,現實就是這麽不合理……
晚上的時候,狐狸突然不知所蹤。
田川亮看著空蕩蕩的臥室……
明明和狐狸沒來之前一個樣,可沒有狐狸在裡頭左蹦右跳的,居然已經看不習慣了。
——果然還是該把它拿去做圍脖!
男孩不高興地撅起嘴,卻不後悔自己的行為:“如果早晚都要走,那早走總比晚走好!”
同樣是在這一日。
不過是在下午的時候,警署接待了一位奇特的報案人。
當這位報案人講述完自己來報案的原因後……
負責記錄的警官都為之愕然:“你是說,你父親殺了你母親?”
“對,我母親高橋七花失蹤了,一定是被我父親殺死的。”
名叫高橋裕二的十五歲少年,用無比肯定的語氣這麽說。
“可是……我們好像沒接到你母親失蹤的報案啊,是最近失蹤的嗎?”
警官在電腦上查了查,很疑惑地望向他:“不好意思,我這邊還得再確認一下。請問,你為什麽會說你父親殺了你母親呢?是有什麽證據嗎?”
“我親眼看到的,還需要什麽證據嗎?”少年不滿地反問了一句。
然後,他用非常沉著的語氣,很詳細地描述起來:“三天前下午六點十五分的時候,我父親在母親煮的雞湯裡撒了奇怪的藥粉;兩天前,我母親在家掃地的時候,父親突然提著刀,無聲地站在她身後;還有昨天晚上,大約凌晨三點左右,我起來上廁所,突然聽到略帶沉悶的掙扎聲響,走過去一看,發現父親騎在母親的身上,雙手按著一個枕頭……口鼻皆被壓在枕頭下面,險些在睡夢中窒息而死的,正是我的母親——高橋七花。”
少年說這些事的時候,語調沉重中還透著一股冷靜。
然而,這種冷靜的語氣,卻無形中帶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怎麽能這麽平靜地敘述呢?
先不說兒子跑來告父親有多麽離譜了。
假如他所說的這些事都是真的。
丈夫處心積慮地想殺死朝夕相伴的枕邊人,一次不行,還有兩次、三次……
而這些殘忍的行徑……
全被親生兒子看到了!
這是怎樣的一場人倫慘劇啊!
負責記錄的警官僅僅想一下,都覺得身上一陣陣地發冷。
再看向眼前這個可憐少年的時候,他就不禁流露出了滿臉的同情,語氣也很柔和地安慰著:“你放心,不要怕。我們馬上就派人過去調查,如果調查屬實,警方絕不對這事置之不理。”
名為高橋裕二的少年很高興。
他當即禮貌地鞠躬道謝:“那就有勞警官們了。”
剛好,前不久那一連串自殺案,實在找不到什麽幕後操作的線索了,已經被迫結案。
佐藤警官和竹本警官手中暫時沒了案子,於是,這個奇怪的案件就被分配到了他們的手中。
兩位警官立刻出發,前往高橋家調查。
然而,沒想到的是……
少年聲稱“被父親殺死,而且已經失蹤”的高橋七花夫人,居然活生生地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什麽?報警!裕二那個混帳東西,怎麽敢這麽亂說話。”
高橋先生看起來雖然是一副很魁梧的樣子,但由於面色蒼白,眼眶青黑,就給了人一種外厲內荏的感覺。
他在聽了警察們的來意後,立刻憤怒地大喊大叫起來:“我為什麽要殺自己的老婆!這種無稽的話語,你們也信?還當真地跑來出警了!有這時間不去幹點兒正經事嗎?那麽多的犯人不去抓,跑來打發時間嗎?你們這群該死的警察,一天到晚就是這樣浪費納稅人錢財的嗎?”
至於那位據說被殺死的高橋七花女士,倒是一位美人,就是和魁梧的高橋先生相比,看起來實在是瘦得厲害,整個人都已經有些弱不勝衣了,不過,個子倒是很高,樣貌也美,哪怕瘦得這麽厲害,依然給人一種嫋嫋婷婷的美感。
此時,她小心翼翼地站在高橋先生的旁邊,陪著笑臉,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抱歉,抱歉,警官先生請別生氣。我先生就是性子急了點兒。但這事,實在荒謬至極,真不知道裕二那孩子是怎麽回事……您瞧,我這不是好端端地站在這裡嘛,沒死沒失蹤的。”
事已至此。
顯然,那位高橋裕二少年報了個假警。
但出於責任心的緣故,佐藤警官和竹本警官還是走訪了周邊的鄰居,又從鄰居口中得知,那位高橋先生對他的夫人很不滿,嫌棄她鄉下出身,小家子氣,給他丟臉,所以,有家暴的嫌疑。
——莫非那少年不好意思直接報案說家暴,所以,乾脆找刑事科的警察來嚇唬一下父親?
於是,他們再次詢問報案人高橋裕二:“你真的確定你父親殺了你母親嗎?我們這次過去,可是明明看到你母親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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