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色骷髏頭滾來滾去的。
大抵骷髏空蕩蕩,壓根沒腦子的緣故,它完全沒有多想什麽,自顧自地在那裡嚷嚷:“啊呀!啊呀!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反正現在的神明,誰知道呢?”
與此同時,七花,狐狸和高橋裕二正圍著鬼婆的那顆頭顱研究。
狐狸剛剛本想追著田川亮回去,誰知又沒追上,隻得了一句“既然這樣,那你全聽她的好了”。
因為壓根沒注意到男孩不太好的情緒,它便誤以為,這話的意思是要自己留下和七花一起處理後續,還為此沾沾自喜地想:“大人果然最信任我了。”
至於高橋裕二……
不論是七花,還是狐狸,都十分嫌棄鬼婆的那個頭顱。
本就肮髒又帶著屍臭味,如今又憑空添了很多血腥氣,那股味道,即使捏著鼻子靠近都是一場折磨,更何況還要伸手去拿呢?
於是,高橋裕二這倒霉孩子,便被七花征用了。
美其名曰是幫他練練膽子,實則專門負責提頭。
所以,這才有了兩妖一人圍著鬼婆頭顱打量的場景。
鬼婆可憐地看了看四周,臉上再沒有之前的得意和囂張,開始真切地為自己的小命焦慮起來。
它如今只剩下一顆頭顱苟延殘喘,初時不免仇恨將自己將置於此種慘況的七花。
但妖怪的世界本就強者為尊。
技不如人,落敗被擒也沒有什麽可抱怨的地方。
隻心中唯一的遺憾是——這人間“獵場”才剛剛開放!本來餓了不少年,如今好不容易才開了沒幾日的葷,結果,不幸踢到鐵板,即將一命嗚呼,思來想去,也未免太倒霉了吧?
這麽想著,鬼婆不免又將事情從頭到尾地捋了一遍,暗自思量起來:“這事細究,好像和我也沒什麽關系,不過是受神所托,前來刺殺……但我一個妖怪,又不像某些人類一樣講究什麽忠誠,既然失敗被抓了,不如索性投降!反正這邊似乎也是有神明的,給誰乾活不是乾活呢?”
“況且,之前一瞥間,也注意到,這邊神明雖則年幼,卻很勇武,那火焰也頗為神異,竟能將自己的身軀都燒個乾淨……”
“與他相比,那個自稱什麽天空之神,卻整天吃喝玩樂,隻知一天到晚讓別妖去幹活的家夥簡直就是個蠢貨嘛。”
這麽一思考,它的思路瞬間清晰,毫無愧疚地想:“好吧,那個什麽天空之神,對不住,鬼也有鬼的難處,我要降了!”
所以,不等七花想出怎麽對它嚴刑拷打,好拷問情報的時候……
它已然大呼小叫地喊起來:“我投降!我投降!我什麽都說!從今天起,我要投效亮大人了,從此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後頭那番話自然純屬瞎說。
鬼婆的忠心其實就像清早露水,一出太陽就沒了。
但哪怕明知道它的這番話沒什麽可信性。
在它口口聲聲要投靠田川亮的情況下,七花一時還真沒辦法下手去殺死它了:“人老成精,真是狡猾呀!”
狐狸倒是很看不上它的樣子:“呵呵,大人才不會要這種手下呢,乾脆殺了算了!”
但七花素來辦事謹慎,微微一笑,並不直接回答,隻委婉地提了一句:“好歹也要問一聲呀。”
高橋裕二欲言又止,想說這鬼物太凶殘,還食人,哪怕投降也不可輕信。
可是,這兩個妖怪都沒有和他討論的意思。
他自己也不是那種很外向、很擅長交流的性格,嘴巴張張合合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
最終,他還是無奈地繼續充當工具人,提著鬼婆的頭,跟在兩個任性妖怪的後頭,去見田川亮了。
田川亮並不想把事情引到家裡去,乾脆就在朧車裡,同他們見面。
而在此之前,七花已經把鬼婆想要投效的意思告知了他。
如今,田川亮直接目不斜視地走到了鬼婆的頭顱前駐足,淡淡地問道:“聽說你要向我效忠?”
鬼婆立刻恭恭敬敬道:“小妖既然已經敗了,自然心服口服,願意投靠,從此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之後,不論問什麽問題,它都老老實實地回答了,並沒有說什麽顧忌舊情,幫原本主君隱瞞的意思。
等到將要問的問題問完後,田川亮忽然又問:“若你願意為我效勞,我也不好虧待於你。那麽,你對我又有什麽要求嗎?”
這話出口,鬼婆心中便是一喜。
可無論是高橋裕二、狐狸還是七花都皺起了眉,很不情願的樣子。
高橋裕二礙於和在場的妖怪、人都不算太熟的緣故,還有點兒不敢隨意開口。
七花也是生性謹慎,一直對人性持有懷疑的態度,也不吭聲地靜等後續。
唯獨狐狸立刻不滿地喊了起來:“大人,這老東西又髒又臭的,根本不配做您的下屬呢。”
田川亮沒有理會它。
他靜靜注視著鬼婆,等待答案。
鬼婆不知田川亮的想法。
隻當眼前神明年幼、心軟、可欺,在接下來的回答中,語氣便充滿了哄騙意味:“大人,別聽他們胡說。我現在樣子雖是狼狽,可等我換個身體,便也能乾乾淨淨的了。”
“至於說要求,我對大人您如何敢有什麽要求呢……”
“但大人您不知道,鬼生艱難,便如人類一般也是要吃飯的,雖說普通食物偶爾也可聊以自/慰,但小妖的這肚腹卻絕非一般食物所能滿足的。所以,時常忍饑挨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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