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想做數學家。”諾斯克看著他,說:“我隻想和你有一個家。”
“咳咳咳……”王景山正在喝水,差點被嗆到。
他抽出紙巾擦了擦嘴,不自覺笑出了聲。
“現在,我們已經有家了。”他握住它的手,一起抬頭看遊樂園上空升起的煙花。
從遊樂園出來,他們經過一家高聳氣派的教堂。
教堂門口有傳教士在布道。人頭擁擠,似乎有人在分發著免費禮品。
諾斯克鼻子動了動。
它聞到順著空氣飄過來的煙火味,下意識停下腳步說:“裡面,有東西。”
王景山往裡看了眼,才發現他們分發的是那個什麽克魯蘇教的“聖餐”,章魚燒。
小小一顆圓球,上面鋪滿了木魚屑和醬汁。
人們接過餐盤,懷著感恩的神態享用完畢。
“……”他嘴角微抽。
他是不會承認,這是他以前最愛的小吃。
“太殘忍了,小孩子不能看。”王景山趕緊拉著諾斯克離開。
“我不是小孩子。”諾斯克說。
王景山:“嗯嗯,你不是。”
諾斯克認真道:“我是你的伴侶。”
“咻——嘣!”隨著一聲巨響,身後的煙火像火箭一樣衝到雲端,五彩繽紛的顏色霎時在天幕中綻開。
教堂的人們仰頭,驚歎地望著那撐開的美麗大傘。
大章魚卻嚇得連忙躲進人類懷裡。
王警官抱著它,唇角勾起。
“是的,諾斯克,你將是我余生唯一的伴侶。”他在心裡默默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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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話說,這世上有三種東西是藏不住的:咳嗽、貧窮和愛。
王景山覺得還可以再加上一種:懷完孕卸貨。
有很多東西好像無法用科學解釋。
當他吐完章魚寶寶,身材就肉眼可見恢復到了從前狀態。甚至,肌肉密度更甚。
日子一天天過去,他總不能一直待在家中閉門不出。
因此阿德勒和佩蒂再看到他時,幾乎不約而同地露出了相同,不敢置信的眼神:
“你把孩子打掉了?!”
王景山:“……並沒有。”
“我已經生完了。”他說。
阿德勒肅然道:“你怎麽能用這種事開玩笑?”
佩蒂緊張地打量著他道:“你是不是流產了……”
想到這種可能性,阿德勒面色微松,眉頭還是緊皺成一團:“你有和你的小男友商量過嗎?”
站在一旁的諾斯克舉手,“我親眼看著他生的。”
阿德勒:“哥們,今天不是愚人節。”
諾斯克點點頭,“我知道。”
“拜托!!”佩蒂挺著大肚子,無語道:“我懷胎五個月,你跟我說你生完了?你編個謊能不能也考慮一下可信度。”
王景山頭痛又納悶。
為什麽他想跟好友說實話,好友卻不相信呢?
他已經不想再撒謊了。
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來圓。阿德勒和佩蒂是值得信任的人。他現在就想著一了百了,直接將事實告訴他們算了。
但他疏忽了。這麽離譜的事,他們不一定會相信。
王景山曾開玩笑地跟阿德勒透露過,假如自己的男朋友是一隻章魚,他們會怎樣。
他記得阿德勒當時就用一種特別匪夷所思地眼神看他說:“你好心機啊,是不是想從此有吃不完的章魚?”
時間回到現在。
“你們看見諾斯克沒。”王景山按住諾斯克的肩膀,認真說:“它其實不是人,是一隻大章魚。所以我生下來的,也不是人,而是十二隻章魚寶寶。”
佩蒂和阿德勒都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們。
佩蒂深吸一口氣:“拜托,你們能不能別再編不切實際的故事了。”
阿德勒:“雖然我知道,當今國王與一隻人魚陷入了熱戀,但諾斯克是章魚,你是不是太離譜點……”
事已至此,只能亮出真相了。
王景山與諾斯克對視一眼。他衝它點了點頭。
於是諾斯克便變出了兩根觸手。
深紅色、黏答答的龐大觸手一出現在空中,就把兩人嚇得目瞪口呆。
阿德勒回過神來,嚇得渾身僵硬,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他的尖叫聲幾乎快掀翻屋頂。
佩蒂倒顯得淡定許多。
她強穩住心神,嘗試著上前想碰一下觸手,誒,還沒碰到,觸手就像蝸牛般嗦地一下縮了回去。
只有幾滴濕漉漉的不明生物黏液搭在她手背上,激起奇異的酥麻。
逼真、冰涼、滑膩的液體觸感讓佩蒂明白,這不是一場夢。
眼前秀美絕倫的青年,竟然真的是章魚!!
她怔怔望著它深紅色的詭譎瞳孔,激動又夢幻道:“太棒了!!”
王景山:“?”
他一度感覺佩蒂小姐是不是瘋了。
“孩子在哪裡!”佩蒂呼吸急促,過於興奮的神經狀態令她臉頰泛起潮紅:“你生的章魚寶寶呢?”
她抓住王景山的衣袖,目光已經迫不及待地在屋子裡尋梭。
王景山:“……”
諾斯克指了指床頭櫃上的魚缸說:“在這。”
佩蒂就差把臉埋進魚缸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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