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山掏出相機哢嚓拍了一張照片。
格雷看了好幾眼他的相機。
“你想拍照嗎?”王景山詢問。
格雷沉默了一會,說:“拍照很貴。”
“不貴。”王景山舉起相機側頭對著他拍了一張,笑道:“回頭我把照片洗出來給你。”
晚餐很豐盛。
有炒八爪魚、螃蟹、香蕉炒青菜,一個奶油蛤蜊湯。
麥爾肯妻子做飯的確很好吃。只是多少受下午看到的案發現場影響,桌上三個男人都沒什麽胃口。
格雷一個小孩子,吃得也不多。
王景山被麥爾肯勸著喝了點威士忌。
“老弟,你今天剛到就讓你遇著十年難遇的大案,真是巧。”
王景山:“感覺島上民風很淳樸,應該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那是。大家鄰裡都認識,基本沾親帶故。”空氣中彌漫著劣質二手雪茄的氣味。麥爾肯抽著雪茄,眯起眼說:“我們島上十多年沒出過殺人案了。我和布萊恩每天處理做多的案子你知道是什麽嗎?賣魚市場搞低價競爭,誰家的狗或牛不見了,誰家船壞了要修補……”
王景山想了想,問:“您知道屋子裡的黏液是怎麽……”
麥爾肯小心翼翼地瞅了眼去廚房倒水的妻子,擺手說:“現在吃飯,先不要聊這個。”
麥爾肯妻子不喜歡他在飯桌上談及工作的事,他就從來不說。
王景山有感覺麥爾肯是個妻管嚴。
他有個兒子,現在在首都上大學。
而警署裡的另一名警官,布萊恩則是一個女兒奴。
他們都是很重視家庭的人。這讓王景山有些羨慕。
酒過三巡,王景山腦袋逐漸有些昏沉。
天色不晚了,他決定告辭。
麥爾肯親自送他和格雷出門,揮手道:“有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
王景山走了好幾百米,才想起來自己忘了問黏液的事。
不過等明早法醫過來,應該就能知道了。
-
夜裡,王景山洗了個澡出來接到阿德勒的電話。
“喂?”他拿著手機退回浴室。
阿德勒:“你在幹什麽?”
“剛洗完澡,在擦頭髮。”王景山隨手擦掉鏡面上的霧氣。
阿德勒:“你現在住哪兒?”
王景山:“島上警署的宿舍。”
阿德勒“嘖嘖”兩聲,“條件挺艱苦吧。”
王景山:“還不錯。”
阿德勒:“別逞強了,像這種海邊蟑螂特別多。你這種從小住慣大別墅的富人,能受得了?”
王景山:“……我上學時期也住的宿舍。”
“行吧。”阿德勒頓了下,說:“佩蒂要結婚了,下個月。”
王景山:“那很好啊。不過你幫我跟她說一聲,我去不了了。等下下個月發工資我再補份子錢。”
“服了你了。”阿德勒很無語,“現在這情況,你還想著給她份子錢?”
佩蒂是王景山前女友。
準確來說,是通過家裡相親認識的“結婚對象”。
王景山本人對談戀愛並沒有什麽意向。
從小到大,他因為長得好看,追求者不知凡幾。但上學那會他專注學習,畢業工作了又愛好打遊戲,直到二十五歲都還是母胎單身。作為他的發小,要不是知道王景山對感情方面確實不感興趣,阿德勒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同性戀了。
不過王景山對結婚這件事並不抗拒。亞裔家庭教育影響,他是一個比較傳統的人。可能是獨子的緣故,從小爸媽、爺爺奶奶對他耳提命面傳宗接代,潛移默化,他也把結婚、生子當做了未來的人生大事。就像讀書、工作一樣,是人生的必選項之一。丁克什麽的,他想都沒想過。
正好年紀也到了。
於是在去年年底結識了佩蒂後,王景山便自然而然地將結婚提上日程。
要不是家裡出事,或許這時他與佩蒂早已訂婚。
阿德勒恨鐵不成鋼:“你知道佩蒂為什麽會這麽倉促突然結婚嗎?她有孩子了!肚子大出來,看著都五六個月了……算算日子,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孩子是你的!”
王景山:“牽手也能懷孕嗎?”
阿德勒:“啥?”
王景山摸了摸鼻子,“我只和她牽過手。”
電話那端靜默了一瞬。
半晌,阿德勒:“不愧是你。”
“對了,”王景山說:“今天我剛到第一天,就吃到了章魚。我同事妻子炒的,超好吃。”
阿德勒:“明明是流放,你倒是來享福了。吃吃喝喝,工作又清閑,我都羨慕你。可以當提前退休了。”
“那也沒有。”王景山說,“今天剛到第一天,就有命案。”
阿德勒:“這麽巧?”
他心中有些好奇,不過同為警官,清楚案件保密條例並沒有追問。
王景山:“我今天早上從列德亞碼頭坐船過來,總感覺這一帶很熟悉,後來想起來我以前來過附近海域一個的人工島。”
阿德勒也想起來了。高中畢業那個暑假王景山跟他父親去過一個什麽人工島出差。
“我記得,你是不是救過一隻擱淺的章魚?當時你還拍照給我看過來著……”
王景山:“是啊。”
阿德勒:“都五六年了。現在那隻章魚應該也長大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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