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闖民宅,我要報警了。你們想幹什麽?”盛星河眉頭緊皺。
“當然是乾你……朋友了。”和服男拖長音節,邪笑了一下。他淫欲的目光落在屋內安德魯身上,透露著一股勢在必得。
盛星河看著他,冷冷道:“現在,立刻馬上滾出我家!”
“裝什麽?要不我連你一起辦了……”和服男咂了咂嘴,視線在他與它之前徘徊:“你們是一對吧?真夠火辣的,搞起來肯定比那些仿生人爽多了…”
話未說完,安德魯便眼睜睜看到盛星河一拳打到他臉上。
和服男鼻子往下冒出鮮血,無比憤怒道:“你竟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與此同時,他身邊的三個手下也衝了過來。不過因為房間面積狹窄,他們行動受限。
趁此機會,盛星河拉著安德魯打開窗戶,跳了下去。
三層樓的高度足以讓人摔斷腿殘廢。
可他在從空中墜落時,用手拖抱著安德魯,讓它騎在自己身體上面。
砰!
他的身體碰撞到地面時,安德魯明顯聽到了一聲悶哼。
人類應該很痛吧……它焦急地攙扶起他,“星河,你還能站起來嗎?”
“我沒事。”盛星河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地跪在雪地中直起了身體。安德魯看到他的褲子被鮮血浸透,瞬間有些晃神。他這是在保護它?
“你不用這樣的。”它低聲說,“反正我不是人,我不會受傷。”
盛星河看了它一眼,“仿生人的維修費很貴。”
安德魯:“可是……”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快跑!躲到前面的巷子裡。”盛星河抬頭看了眼上面,隨後猛地推了它一把,自己也一瘸一拐地快步跟過去。
安德魯以為他是打算跟它逃亡,腦子裡還在想出租屋裡那些家當,以及自己藏在枕頭底下那具原來的身體……都沒來得及帶。
但很快,它發現自己錯了。
那群人紛紛跟了上來。
等把和服男和那批手下引入前面的深巷中時,盛星河竟然直接和他們打鬥了起來!
安德魯幫不上忙,就躲在巷子陰暗的角落裡,不時抓起地上的碎石頭和易拉罐垃圾丟到那些人身上,以分散火力。在打鬥途中,隔壁房子有人探出窗戶似乎想看熱鬧,被它砸了一塊石子,又嚇得縮了回去。
這就是生活在仁晴街區的好處。就算有人死了,也沒人會多管閑事。
不知是那幾個霓虹人太弱還是盛星河太強,這場戰鬥很快就見了分曉。
那三個手下倒在血泊中沒了聲息。最後只剩下那個和服男。此刻的他看起來已沒有之前高高在上的貴族風度,而是滿臉是血和鼻涕地跪在地上求饒:“隻,只要你放過我,我給多少錢都可以……我是仲屋家族的人,要是你敢殺我,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是麽。”鮮血濺到了盛星河臉上。他隨手抹了一把,放下手中尚存溫熱的屍體。
紅與黑的色彩交織,在這條陰森的小巷中,他就仿佛是從地獄中走出的殺神。令安德魯感到些許陌生。
它望著他,呆了一瞬。
“還愣著幹嘛?”盛星河瞥了它一眼,說:“過來幫我。”
“噢噢。”安德魯移步過去。
滿地血腥狼藉。這殘忍的一幕,如果是未經世事的人類看了大概會嘔出來。
但安德魯心中卻毫無波瀾。大概它的心是有機械組成的,還沒有有血肉的情感。
十幾分鍾後,盛星河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輛冰鮮小貨車。
安德魯幫著他將屍體抬上去,看到裡頭專業的絞肉設備,它忽然意識到,對方也許早有準備。
“走吧。”盛星河啟動車輛,打方向盤。
安德魯坐在副駕駛座上,系好安全帶。
“我們去哪兒?”它問。
“埋屍。”他的回答言簡意賅。
安德魯:“那我們還回來嗎?”
盛星河:“嗯。”
他沒有多說,花了兩個多小時開車出城。
安德魯側頭望向窗外,看著沿途風景從城市繁華的高樓大廈變為黑漆漆的荒郊野嶺。
這是它第一次離開夜之城。
“原來城市外面是這樣的,看起來好荒涼。”它喃喃。
盛星河說:“你可以把這個世界想象成一款遊戲。遊戲製作者隻設計了城市裡的建模場景,城市之外,都是野蠻之地。”
盛星河似乎事先踩過點,將車子駛上了一座荒僻高山。
路途十分顛簸。安德魯感覺自己的胃都要被顛出來了。
“我們會不會被人發現…抓起來?”迷迷糊糊間它問。
盛星河說:“不會,這裡沒人。”
“噢…”
車在半山腰停下。
它跟著他下來,將屍體拖到霧氣籠罩的森林深處,丟入沼澤池中。
深褐色的沼澤冒著咕嚕嚕的白色氣泡,仿佛有生命一樣,張開大口吞噬掉他們丟下的肉塊。
森白骨般的月光下,四周靜悄悄的,除了呼嘯的風聲。
終於處理完,盛星河拍了拍手站起身,說:“結束了。”
安德魯摸了下肚子,“我好餓。”
盛星河從車裡拿了幾個麵包和兩瓶牛奶,與它坐在樹根下配著煙吃。
安德魯嚼得腮幫子鼓起,像一隻倉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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