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本能讓他掏出相機,就想拍照。
哢嚓。在快門即將定格的刹那,男記者忽然看見那人朝自己淡淡瞥來。
就那一眼。
宛如被某種恐怖野獸盯上,他瞬間寒毛直豎。
但青年只看了他這一眼,便雙手插兜,閑庭信步般慵懶地踩著貓似的步子消失在門前。
“吳記者,怎麽你臉上都是汗?”女記者上前遞給他一張紙巾。
“媽的,那男的好邪門。”吳記者抹了把額上的汗,旋即調出相冊,就想再看一下自己剛才拍到的那個人。
直覺告訴他,這個青年不簡單。
女記者:“你說剛才站門口那個帥哥?”
“對,那個紫顏色頭髮的。”說著,吳記者低頭看向相機顯示屏。然而下一秒,他卻瞪大了眼睛——他拍到的畫面居然完全沒有那個青年的臉或身影,而是憑空出現了一株紫色的怪異花朵!!
與此同時,他耳畔傳來女記者的話:“哎,我們剛才應該上去搭訕的。我記得他的臉,他之前碰巧出現在商場藤蔓殺人事件的視頻裡。他似乎是死者小舅子的朋友……”
啪。
手中相機掉落,屏幕一點點碎裂成蛛網紋。
吳記者回過神來,隻覺得毛骨悚然。
-
當年計劃生育,林家隻生了林立軒這一個兒子。無論父母還是親戚看來他都是很優秀的,從一個小鎮做題家,成長為今天年薪百萬的部門經理,在一線城市安了家。他的死亡,對林爸林媽而言無異於晴天霹靂。
最初的絕望、悲傷過後,他們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林媽似乎把兒子去世的一部分原因怪罪到了司子濯身上,迄今對他沒什麽好臉色。
但是對司小夏,夫妻倆的態度卻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也許是知道,他們在這上的直系親人只剩下這個兒媳婦和孫子了。
他們不得不,也必須對司小夏好。
林媽開始倒想過把孫子抱回來養,但顯然法律不可能會這樣判。
司小夏還是律師。只要站在法庭上,孩子的撫養權必定屬於她。
而且林立軒的一半遺產也屬於她。
林家的確悄悄轉移了大部分婚內財產,有小部分在國外,另一部分都在林爸林媽名下。如果林立軒沒有死,司小夏想拿回屬於自己的那部分估計也很費勁。
可如今,考慮到孫子,林爸林媽不僅同意將房產過戶,還將林立軒另一半遺產也給了她。
林立軒價值數百萬的財產全部由她獨自繼承。
“你未來也可以再嫁。我們只有一個要求。”林媽握著司小夏的手,紅著眼道:“希望你可以好好照顧可兒,讓我們每個月都能有探視權。”
司小夏抽開手,說:“林天可是我兒子,我當然會好好照顧他。”
林媽哀求道:“那晚上,這兩天能讓我見見可兒嗎?”
“不行。”司小夏道:“葬禮還沒結束,你們現在不太適合見可兒,我已經把他送到信得過的朋友家了,你可以放心。”
雖然無比想念孫子,但林媽也只能暫時容忍下來。
因為兒子死的蹊蹺,她和林爸花高價請了法師來做法。對方說,送殯時刻定在明日凌晨六點三十分。在此期間,幼兒、孕婦,以及屬龍者需避讓。
司子濯,恰恰就是屬龍的。
第二天,司子濯沒有參與出殯,而是在荼羅陪同下去了一趟醫院。
作為名義上的小舅子,他按理來說是一定要去的。但司小夏叫他不用去。
“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記得叫人陪你。”她叮囑道。
司子濯說:“正豪陪我。”
司小夏:“行,那你們去吧。我把我認識的那個心理醫生聯系方式推你,你可以順便去看看。”
“好。”司子濯嘴上答應著,心裡卻清楚自己並沒有心理疾病。
他是真的能看見鬼。
上午前往醫院前,荼羅依舊讓司子濯戴上了那副全黑墨鏡,繼續偽裝盲人。
司子濯:“醫院也有鬼嗎?”
“嗯。”荼羅說:“那家醫院有很多,比亂葬崗還多。”
“啊。”司子濯聽它這麽說,頓時感到後脊發涼,握緊了它冰涼的手。但他很快想到了什麽,道:“好像那個醫院從民國時期就在了,日軍還在那裡地下室搞過人體試驗,死過很多人。”
荼羅說:“難怪。”
司子濯:“怎麽了?”
荼羅看了他一眼,說:“上次想把你推下樓那個女鬼,穿的衣服就不太像這個時代的。”
司子濯:“她穿的什麽衣服?”
荼羅跟他描述了一下,司子濯立刻道:“是旗袍!她肯定是民國時期的鬼。”
“民國麽……”荼羅若有所思。
司子濯說:“她活了這麽久,肯定是一個很強大的惡鬼。”
“不一定。”荼羅說,“有時候鬼的強大並不是通過存活年歲來判斷的,而是怨氣。”
“怨氣?”司子濯困惑。
荼羅解釋道:“正常死亡的鬼一般都會被黑白無常收容去,你們常說的陰曹地府,等待投胎轉世。但是非自然死亡的人,產生的怨氣執念深重,就會導致它們滯留在人間,成為惡鬼害人。”
司子濯不禁問:“黑白無常不抓它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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