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羅將東西寄放在前台處,隨後與他一起進去。
“快過來,這邊!”遠遠地,司小夏就看到他們了,忙起身招手。
“姐。”司子濯牽著荼羅走過去,坐下。
司小夏打量著他們,尤其是弟弟小男友那頭髮。
她觀念開放,倒不是介意年輕人染這種發色,只是再想起對方無業遊民的身份,怎麽看怎麽覺得有點流裡流氣。
“我點了招牌烤魚,微辣,加了藕片和土豆。”司小夏給他們倒了杯水,把菜單推給荼羅:“看看,還想吃什麽。”
“我不用。”荼羅壓根看不懂菜單,側頭問司子濯:“你有想吃的嗎?”
司子濯又點了兩個菜。他並不需要看菜單。來過太多次了,都記得喜歡吃的菜。
將菜單遞給服務員,司子濯看向司小夏,說:“姐,你一會回家嗎?正豪給你買了點東西。”
“哎,吃個飯而已,買什麽東西呀……”話雖這麽說,她心裡覺得這年輕人還挺懂事。當然,也可能這個東西是弟弟買的。
看他們姐弟倆聊天,荼羅沒說話,全程禮貌微笑。
只是配上它這張俊臉和頭髮,依舊顯得不太正經。
烤魚很快端了上來。
司小夏先用公筷給弟弟夾了一些,隨後又給荼羅夾了一大塊魚肉:“來,多吃點。”
“謝謝。”荼羅將魚肉放入口中。但沒人看得到,食物在沒入它口腔的下一秒便消失無蹤。
司小夏看到它的吃法,笑起來:“你怎麽不嚼一下就吞下去啊,別客氣。”
荼羅抿唇。
為了避免人類繼續給它夾菜,它決定先下手為強,抬起筷子殺氣騰騰地夾了一堆魚肉,而後挑好刺,再夾到司子濯碗裡。
司子濯也小聲說了“謝謝”。
他小口小口,吃得並不多。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他有些胃口不佳。
偶爾明明沒吃什麽東西,還會覺得胃脹氣,肚子痛。
烤魚盤中還有蝦。荼羅戴上手套剝好殼放到他碗裡。自己倒沒吃幾口。
目睹著這一幕,司小夏心中暗自點頭。但仍沒有放松警惕。有時候越是懷有目的的人,越會在這種小細節上做戲。她不像她弟,才不會這麽輕易被騙過去。
“小豪,你今年多大了呀?”她一臉和藹可親。
荼羅:“二十。”
司小夏:“我聽子濯說你家裡人都不在了,那你現在是一個人住?”
荼羅點頭,“嗯。”
司小夏:“那你現在也是沒工作?”
荼羅:“嗯。”
司小夏:“你還這麽年輕,不打算找個事業奮鬥一下嗎?”
荼羅:“暫時沒這個打算。”
司小夏臉上仍帶著笑容,只是握著筷子的力道大了幾分:“那你現在的收入?”
荼羅:“不知道。”
那就是沒有了。司小夏了然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司子濯聽到這裡也覺得有些奇怪。
他姐的這些問題,怎麽跟丈母娘問女婿似的?
他剛想開口說話,司小夏就在桌底下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腿,示意他先安靜。
“小豪,我今天就開門見山跟你說了哈,你跟子濯談對象,我不反對。但是你不能指望小濯一直養著你。我們家也不是什麽富豪家庭。他雖然開著一個花店,但是賺得都是辛苦錢。這個花店是在我名下的,我很清楚他的收入其實並不高。而且我最近在跟我丈夫準備離婚,有房貸和一些額外債務,你要是跟了小濯,可能要做好吃苦的準備了……”司小夏娓娓而談。
“姐!”司子濯有些急了。
他一直在荼羅面前建立的形象就是他能養它的。
他並不想經濟問題成為他們愛情的困擾。
司小夏:“我話雖然現實、直接了一點,但是我說的是大問題。正豪你一個有手有腳,身體健全的年輕人,總不能靠我弟這個眼盲的殘疾人養吧?”
司子濯面色微白,“姐,我不介意的……”
司小夏又在桌子底下輕踢了他一下。
荼羅說:“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不用他養。”
雖然它從小都是司子濯養大的,但現在,荼羅覺得自己也可以自力更生了。
司小夏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繼續說:“我知道你們肯定不是玩玩而已。但是同性戀在我國目前不合法,你們未來也不可能領結婚證。想要走下去,肯定離不開談錢。有句話說得好,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嘛。你還年輕,我不需要你這麽早掙多少多少錢,但是我需要你拿出一個肯上進,肯奮鬥的態度。懂嗎?”
荼羅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司子濯在旁邊感覺自己已經快社死了。
他姐這樣,就好像在逼著正豪去上班一樣……
以愛情的名義,強人所難。他覺得很不可取。
司小夏:“我家子濯看不見,需要人照顧。我希望能找一個好好照顧他的人。”
荼羅說:“我可以照顧他。”
司子濯快羞憤死了,“姐!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司小夏沒聽他,自顧自道:“你這個年紀,正是該學習的時候。我和子濯可以資助你去上學。也不是說一定要你考出個學歷出來,你可以去學點東西,未來也能有個傍身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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