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酷。”女孩激動地對店老板說:“我第一次見到有花店種植曼陀羅的!我超喜歡啊啊。”
荼羅聽見司子濯笑著說:“我也喜歡。我覺得這種花很美麗。”它驕傲地搖了搖花瓣。
女孩:“對呀,而且大家都不知道這種花雖然有毒卻可以治病,花語也特別唯美呢。”
司子濯:“你知道曼陀羅的花語?”
女孩回答:“曼陀羅花,象征不可預知的死亡和愛。”
一直到晚上六七點,店裡生意才稍稍少了些。
司子濯也終於可以停下來喘口氣。他給自己倒了杯水,小口小口喝著,聽著兩名兼職生在討論晚飯吃什麽,忽然感到肚子一陣饑餓。
他這才想起自己這一天都沒吃什麽東西。
剛打算點一份外賣時,姐姐司小夏提著剛做好的熱乎飯菜過來了。
“姐,你怎麽來了?”司子濯下意識站起身。
司小夏瞪了他一眼,“我還不知道你現在餓著?”
司子濯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
她把飯盒在桌上攤開,邊招呼兼職生過來一起吃:“都別忙了,吃飯要緊。”
烤雞、醬香鹵牛肉、炒花菜、千頁豆腐、豆豉蒸魚、大閘蟹、油爆蝦、玉米排骨湯……
一看到這麽豐盛的菜式,葉倩倩和李虎不禁驚喜地叫出了聲:“哇!”
司小夏知道弟弟有潔癖,特意把飯菜分了三份,讓兼職生們一起吃,自己則和他另坐一桌。
“你不吃嗎?”司子濯打開熱乎乎的飯盒,動筷夾了雞肉送入口中,嚼了嚼。唔,他姐的手藝還是一如既往好。
司小夏搖了搖頭,“我吃過了。”
司子濯問:“你晚上和姐夫一起吃的?”
“哪有!”司小夏說起這個還來氣,“他要在公司加班,說不回來吃了,白瞎我做了一大桌子菜。”
司子濯忍俊不禁,“我還以為這種節日,你們會在外面吃浪漫的燭光晚餐。”
“他哪有這個浪漫細胞呦。”司小夏搖了搖頭,歎氣:“今天情人節,他連束花都沒送我。”
司子濯剛要說姐夫今天在他這買花的事。
轉念一想,姐夫肯定打算給姐姐一個驚喜,便沒說,隻安慰道:“他最近剛升職,工作忙也是正常的。”
司小夏和林子軒今年結婚已是第五個年頭了。兩人當年從校服到婚紗,一出社會就領了證。司小夏懷孕後林子軒還讓她辭職做了家庭主婦,每個月給信用卡和八千塊零用錢,請了保姆,噓寒問暖,要什麽給買什麽,基本沒怎麽讓她吃過苦。在司子濯看來,他們是很相愛的一對夫妻。
“算了,不說他了。”司小夏轉身從袋子裡拿出一個包裹遞給他。
司子濯打開,發現這是一台驗鈔機。
“姐,你帶這個東西來幹嘛?”
司小夏:“給你用啊。你之前不是說總收到冥幣麽。”
司子濯抿了抿唇,有點尷尬:“現在大家都用手機支付了……”
“沒什麽的,哎,你這人就是性子太軟了。下次要有人再給你現金,你一定要驗鈔機驗過再收,知道嗎?”司小夏把驗鈔機拿到櫃台處插上電,叮囑他道。
“嗯。”司子濯點了點頭。
趁他們吃飯,司小夏便熟練地給花店幫起了忙。
其實仔細說起來,她才是這家花店的老板。
姐弟倆在幼時父母車禍雙亡,相依為命。
車禍賠款與家裡房產加起來有不少錢,舅母貪圖錢財收養了他們,在把錢昧下後又轉手把兩人送回孤兒院。
可司小夏是個性子潑辣的。她在考上律所大學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從舅母手裡硬生生把錢要了回來。分文不差,甚至還多了筆利息。
自一年半前生了孩子辭職後,司大律師覺得無聊,便用存款開了這家花店。
平時她要照顧孩子很少能過來,漸漸地,這家店就交給了司子濯打理。
叮咚。
司子濯聽到開門風鈴聲響起。他以為有人進來買花,下意識站起身,說了聲“歡迎光臨”。
兩名兼職生看向門口,面色都有點驚恐。
“沒有人,你聽錯了,坐下吧。”司小夏很擔憂地看著司子濯。
她其實一直覺得弟弟精神有問題。
很小的時候,司子濯就總能看到別人看不見的東西。爸媽因此還請了道士給他驅魂。
司子濯並不是出生後就失明的。而是因為父母那場車禍,他當時坐在後座安全椅上逃過一劫,但雙目卻被前擋風碎玻璃刺瞎,從此什麽都看不見。
在孤兒院的時候也這樣。司子濯總是跟她說,他聽見了爸爸媽媽的聲音。
回想起這些,司小夏又是很痛心。
“哦……”司子濯有點彷徨,蒼白著臉重新坐下。
司小夏陪他忙到八點多就被司子濯趕走了,她家裡還有個寶寶要看顧。
一直到九點半,兩名兼職生也下班走了。他們宿舍有門禁。
司子濯獨自收拾了一下店裡。花坊是獨立式小別墅,上下兩層樓,他平常就住在樓上。
收拾到半夜,他又感到肚子餓了,便打算出門買個宵夜。
司子濯推開門,拿起拐杖。
往常他出門時拉布拉多犬總是會立刻跟上,今天它可能偷吃了外賣身體不舒服,趴在狗舍裡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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