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棣荊看著黎言躲閃的眼神,便知道他藏的是什麽心思,他把目光移向木頭,沉聲道:“你說。”
木頭頓了頓,還是如實道:“回陛下,陳皮確實說主子的身體有些小問題。”
“小問題?”
褚棣荊微微擰著眉,道:“繼續說。”
木頭看了一眼對他微微皺眉的黎言,又看著褚棣荊陰沉的臉色,還是把陳皮當時的原話一字不差地都吐了個乾淨。
直到木頭說完,黎言才覺得,他以前怎麽不知道,木頭的記性這麽好。
果然如黎言預想的那樣,褚棣荊聽著木頭說完了所有問題,他的臉色就沒有好過,幽深的眸子直直盯著黎言。
“……”
黎言頭皮一緊,他忙解釋道:“陳皮雖說了是有些小問題,但是他說都不嚴重,過些時日便都好了。”
“過些時日便都好了?”
褚棣荊淡淡重複道:“怎麽好?交給天意嗎?”
“……”黎言語塞了,他不是這個意思。
“你若是不好好用藥膳,再不好好用補品,你說,身子怎麽好起來?”
褚棣荊看著黎言,眼裡滿是壓迫。
黎言雖然知道這個道理,但是等他準備吃那些東西的時候,又覺得那些味道實在是難以下咽,正巧又沒有人逼著他,他便總想著逃避,身子也因此沒能補起來。
褚棣荊看著黎言一言不發的樣子,忽然憐惜地道:
“好了,朕也不是怪你的意思,只是你身體還沒好利索,所以藥膳和補品你都得吃,且不能斷。”
“……”黎言依舊沉默著。
“聽到了沒有?”
“……知道了。”黎言悶悶地道。
木頭適時端著藥膳上來了,他好像感覺屋裡氣氛不太對?
褚棣荊自然地接過木頭手裡的碗,他剛要喂給黎言,黎言就急急忙忙地接了過去,道:“我自己來就好。”
褚棣荊頓了頓,他見黎言乖乖地把藥膳喝了,便也就隨他了。
用過晚膳之後,褚棣荊便在芙蓉閣裡批折子,黎言照例依舊在看書,他們好像都對這非常熟悉了一樣,各司其職,互不干擾。
褚棣荊偶爾會抬頭看看黎言,黎言則是一直專注於書中,褚棣荊看著黎言沉迷於書的模樣,心裡不禁有了一些盤算。
戌時三刻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只是屋內有夜明珠的存在,並不顯得昏暗。
黎言正看的起勁的時候,身前忽然出現一片絳紫色的陰影,他皺了皺眉,抬頭看去,褚棣荊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他面前。
“看了許久了,眼睛該酸了,去沐浴準備睡覺吧。”
褚棣荊面色沉著,眉眼微斂,他帶著不容置喙的語氣道。
黎言沉默片刻,隨即道:“我還不太困,你……”
只是他話還沒說完,木頭在旁邊就適時搶先道:“主子,熱水已經燒好了,您準備一下沐浴吧。”
“……”
黎言看了看褚棣荊不太好看的臉色,還是任命般地起身了,他把心愛的書端端正正地放在了床頭,便跟著木頭去了淨房。
褚棣荊依舊站在原地,視線落在那本書上,他挑了挑眉,拿起了方才黎言看過的書,隨意地翻看了幾張。
這不還是他之前看過的那本嗎,褚棣荊淡淡嗤笑一聲,又把書放回了原處。
黎言去沐浴了,此刻屋內只有永福和鍾牧在,折子已經批的差不多了,褚棣荊這個時間來就是要在芙蓉閣裡歇下了,所有人都知道陛下的心思,黎言自然也得知道。
褚棣荊淡淡觀賞著黎言屋內的設施,黎言住這兒住的久了,這裡便有了黎言生活過的氣息。
比如,他總是習慣在床頭放一本書,還有,他喜歡把菊花放在屋內當做熏香。
褚棣荊對這一切都不理解,但是他不準備干涉黎言這些小習性,不過都是無傷大雅的小事。
他在這隨意地想了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今日他過來的時候,在芙蓉閣的門口見到了一個侍衛,那個侍衛面色不善,應該就是木頭說的那個救了黎言的侍衛。
想到這,褚棣荊對永福招了招手,永福慌忙跑過來之後,他便道:“新來的那個侍衛,你們主子賞過了嗎?”
永福愣了一瞬,隨即明白褚棣荊說的是那個新來的路遠星,他道:“好像還沒有。”
沒有?
“鍾牧。”
褚棣荊淡淡地喚了不遠處的鍾牧一聲,帶著壓迫性的眸子盯著他問道:“那個侍衛你賞過了沒有?”
“……還沒有。”
鍾牧確實是給忘了,他隻記得把那人調了過來,倒把賞賜這件事給忘了,他忙道:“陛下恕罪,奴才這就去辦。”
“嗯,你記得就好。”褚棣荊瞥了他一眼,緩緩道。
鍾牧退下之後,黎言便帶著一身水汽進來了,他或許是沒想到褚棣荊還在,便直接穿了一件裡衣就上來了,黎言眼睛裡還帶著一絲愣怔。
“你下去吧。”
褚棣荊對永福淡淡道。
黎言以為褚棣荊會像之前一樣,待一會兒便走了,可是褚棣荊還在,他便不得不迎著褚棣荊直勾勾的眼神走了進來。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有多誘人,就這樣不顧屋裡還有下人便進來了,褚棣荊看不得任何人把眼睛停留在黎言身上,於是他便讓永福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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