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件事,可要告訴黎公子?”
告訴黎言?
褚棣荊淡淡皺眉,道:“不必了。”
他說完這句話,像是還不放心,又道:“你吩咐下去,讓芙蓉閣的下人都謹慎些,誰也不許在他面前提起這件事。”
“是。”
褚棣荊的意思是要瞞著黎言了,從這封密函開始,宮裡上下都要開始準備立後的事情了,只是聖旨還沒下,便是還未昭告天下, 所以知情的人不會多。
但是宮裡人多眼雜,最不缺的就是嘴巴,若是真的傳起來,黎言知道也是早晚的事。
鍾牧領了密函退下之後,褚棣荊矗立在桌前,面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站了半晌,才緩步到了黎言的床前,他還在睡著,因此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
此刻已經快午時了,黎言還沉睡著,沒有要醒來的意思,褚棣荊駐足片刻,看到了鍾牧去而複返的身影,他便去了屏風外。
“又有何事?”
鍾牧將手裡的信封遞給褚棣荊,道:“陛下,這是您昨日命奴才查的人。”
那個侍衛?
褚棣荊淡淡接過了信封,他正要打開,便又有下人在門外道:“陛下!”
待看清了門外那人穿的衣服時,褚棣荊的動作一愣,接著便將信封隨意地擱在桌幾上,大步走了出去。
門外那個下人穿的衣服是軍中將士的軍裝,必定是戰場來信,所以褚棣荊才急步走了出去。
褚棣荊出去後,屋內原本應該沉睡著的人才緩緩睜開了眼睛,與剛睡醒不同,黎言的眼底一片清明。
來不及多想,黎言急急地起身之後,就貓著步子走到了桌幾前,他拿起那封信,愣怔了片刻,便想要銷毀它,可是他才把信封對準燃燒的蠟燭,就再次停住了動作。
褚棣荊出去之前,信封還是好好的,若是他回來發現信封不見了,豈不是更加起疑,黎言頓了頓,掃視了一圈桌幾上的東西。
上面除了文房四寶,便只有一盞茶了。
對了,水。
黎言忽然想到了一個極好的辦法,他憑著記憶將信封放回原處,再把那盞茶水盡數倒在信封上。
瞬間,信封裡面的字跡混著墨水暈染了大片。
這樣,應該就看不清楚字跡了吧。
黎言做完這一切之後,剛想再添點水,便聽到了門口的腳步聲,他頓時慌了手腳,快步回了榻上。
果不其然,褚棣荊很快就推開門進來了,他眼裡還帶著笑意。
秦霄隻用了兩個月,就大敗敵軍,且損失不過數千,可謂難得的大獲全勝。
他進來時,看到黎言依舊安安靜靜地躺在榻上,褚棣荊一愣,忽然想到,秦霄若是回來了,他必定還會來找黎言的。
想到這,褚棣荊便沒有那麽高興了。
但不管怎麽說,打了勝仗便是好事。
褚棣荊回了案幾前,他執起筆,想寫一封告慰英靈的書信,可是他還沒下筆,便聽到了黎言的呢喃。
黎言微不可察地動了動,接著便睜開了眼睛,睡眼迷茫,好似剛剛睡醒。
“醒了?”
“你怎麽在這?”
褚棣荊毫不在意黎言的無禮,他輕笑道:“朕若是不來,你怕是都休息不好。”
“……”
黎言緩慢地起了身,他一點也不想看到褚棣荊。
黎言穿好了衣服,他正準備出去,就聽褚棣荊道:“你還記得秦霄嗎?”
“我又不是傻子, 哪那麽快就忘了。”
黎言沒好氣地道。
“記得便好,他要回來了。”
褚棣荊在他身後淡淡道。
“……嗯,我知道了。”
或許是黎言的反應和褚棣荊預期的不同,他微微皺眉,諷刺道:“怎麽,他是告訴過你了嗎?”
“沒有。”
黎言覺得莫名其妙,明明這一切都是褚棣荊自己胡亂猜測的,他還說的那麽理直氣壯。
“沒有便好。”
褚棣荊走到黎言身側,眼裡滿是懷疑,“若是讓朕發現你再見他一面,你覺得朕會怎麽罰你?”
黎言頓了頓,無奈道:“我不會再見他了。”
褚棣荊淡淡瞥了他一眼,沒有再說什麽。
午膳很快就呈上來了,褚棣荊沒有再提關於秦霄的事情,黎言自然也不會提。
用過午膳之後,褚棣荊便要去處理折子了,黎言在他身後緊張兮兮地看著褚棣荊的動作。
走到案幾前,褚棣荊才想起那封信,只是他剛打開信封,見到的就是被暈染掉的墨跡,他頓了頓,面上看不出喜怒。
即使墨跡已經完全暈開了,褚棣荊還是看了許久,才緩緩放下, 他只是將信裝了回去,沒有責怪任何人。
黎言看著褚棣荊把信裝了回去才放下了心。
這件事應該就過去了吧,只要路哥哥一走,褚棣荊就再也不能拿路哥哥怎麽樣了。
黎言移開目光之後,褚棣荊的眼底閃過一絲陰鬱,他自然不會以為這是個巧合,就算是窗外的風,也不可能將茶盞吹倒。
那便只有一個可能,人為的。
可是他只出去了不過片刻,屋內又只有黎言……
第78章 不走了
褚棣荊本不想懷疑那個侍衛有問題的,可是這一切證據都顯示,那個人一定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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