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棣荊站著站著,身體就虛弱地往下滑落,鍾牧見狀忙焦急地攙扶著他:
“陛下!您怎麽就這麽倔呢,明明黎公子他不想見您了啊……”
褚棣荊無力地滑坐在地上,他的手仍堅定地推開鍾牧的手,對著屋裡道:
“言言……,我會一直在這等你的,只要你還願意跟我回去,我就不會放棄……”
“……”
黎言的身子也緊緊地靠著門板,他其實沒有多擔心褚棣荊的身體。
畢竟,褚棣荊的身體一直都很好,現在只不過是受了風,軍醫就能治好他。
黎言現在擔心的是,到了這一步,褚棣荊居然還不願意放棄帶自己回去,明明他該說的都已經說過了,他怎麽……
黎言心裡雖這樣想,可他的眼睛還是止不住地追著褚棣荊的身影,直到褚棣荊毫不顧形象地坐在地上。
黎言也無意識地跟著低下身子,眼眸依舊緊緊地追著褚棣荊的身影。
他們兩個這樣互相折磨著自己,鍾牧倒是比他們兩個都急,他一邊要扶褚棣荊起來,一邊還要苦口婆心地勸他:
“陛下,現在風這麽大,咱們還是先回去吧,黎公子人在這也跑不了啊,您才剛醒過來,萬一再昏迷了怎麽辦啊……”
褚棣荊一副無力的樣子,他絲毫不理會鍾牧,只是低低地道:“黎言,你就這麽狠心嗎,連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是啊,我就是這樣狠心,你怎麽還不走呢……
黎言聽著褚棣荊的話,心裡止不住地泛著酸意,可他硬是忍住了眼淚,沒有讓褚棣荊發現。
現在正值傍晚風大的時候,褚棣荊穿的也不多,他的發熱也不知道退了沒有,一醒過來就這麽著急地趕了過來。
鍾牧可比他們兩人著急多了,好在他也沒有著急多久,褚棣荊就又昏在了黎言門口。
鍾牧又是一陣的大驚失色和慌亂,他一邊叫著黎言,一邊費力地把褚棣荊扶了起來。
黎言聽到聲響,忙打開了門,他看見的,又是昏迷的褚棣荊。
“哎呦,陛下啊……”
鍾牧悲慘的呼喚像是故意說給黎言聽的一般,黎言頓了頓,還是幫著鍾牧又把褚棣荊安置在了自己屋裡,接著又叫來了軍醫。
等又折騰了一番之後,鍾牧看樣子好像還是想和黎言說點什麽,但黎言適時地出去等著了。
“……哎……”
鍾牧隻得歎氣了。
安護府門外,安如風的馬車剛要進去,就被門口的侍衛給攔住了。
安如風下了馬車,他的隨從將玉佩拿給那侍衛看,那侍衛看了之後,大驚失色,接著便慌亂地道:
“安國公息怒,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小人這就去稟報陛下……”
“不必了。”
安如風沉沉地道:“不用通報了,我直接進去面見陛下即可。”
“這……”
那侍衛猶豫著,像是不敢放安如風進來,安如風故意道:“怎麽,是你家主子吩咐了你,見我來了要先通報才能進去嗎?”
那侍衛忙慌亂地解釋道:“不是的,安國公,是……這是安護府的規矩,沒有通報不能進去……”
安如風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他道:“秦霄是怕有人扮成我混進來嗎?”
“安國公息怒,小人不敢懷疑您的身份,只是小人畢竟只是個奴才,小人兩邊都得罪不了啊。”
那侍衛為難地道。
“呵!”
安如風輕輕扯唇冷笑了一聲,他不再和那侍衛多說,徑直便進去了。
“安國公……”
那侍衛追在他身後,看樣子像是要攔安如風,但他很快就被安如風的隨從給叫住了。
“先別急,這是我家主子賞賜你的,拿好啊。”
那隨從交給侍衛一袋銀子之後便也進去了,那侍衛看著那銀子看了許久,才想起要趕緊去匯報給秦霄和褚棣荊。
安如風沒有來過這兒,不過他過來也不是要欣賞這兒,安如風直接吩咐隨從去打聽黎言住在哪兒,打聽到了之後,他們便一路往黎言的住處走。
安護府的另一邊,秦霄剛出了院子,準備去馬場看看,可一個侍衛很快就慌慌張張地攔住了他的去路。
那侍衛一來看也不看就跪在了秦霄腳邊,他倉促地道:“秦將軍!是屬下的錯,屬下方才一時沒有看住,才讓安國公進來了……”
安國公?!
秦霄的眸子驟然縮了又縮,他猛地一把抓住了那侍衛的衣領,冷聲質問:“什麽叫讓安國公進來了?!他何時進來的?!”
“是……是這樣的,方才安國公的馬車被我攔在了門外,可安國公一來便……便說他進來不用匯報,是他攔著不讓奴才過來給你稟報,他……他方才帶著一人闖了進來……”
那侍衛的話說的語無倫次,不過秦霄已經聽明白了,安如風他確實已經進來了,現在很有可能,正在找黎言。
黎言……
秦霄又猛地松開了那隻手,看也不看那侍衛一眼,便大步往黎言的住處走去。
沒想到,他千防萬防,還是讓安如風找了過來,秦霄更沒想到,安如風連褚棣荊的話都敢視而不見。
不過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安如風見到黎言,也不知道……
褚棣荊到底有沒有把他的身世告訴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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