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沒有人知道,他在計謀著什麽深遠的事情。
太陽東升西落地交替著,新的一日開始了,褚棣荊有了盼頭,日子好像也沒有那麽難過了。
雖然現在離他真正動身去往邊境還遠著,但是至少他的計劃早晚會實現,他總有一日要去找黎言。
所以不管宮裡又發生什麽,褚棣荊都毫不在意。
……
邊境安護府裡
黎言照例起的很早,他每日在這裡等著路遠星和戚風回來,所以每日都很無趣。
昨夜他更是早早地便睡了,今早又早早地起來。
好在今日的陽光甚好,秦霄又不在府裡,黎言也無心過問秦霄整日都在忙些什麽,所以他只能趁著陽光,在府裡閑逛。
走到喂馬那處時,黎言這才又想起來那個寺廟,那日秦霄帶自己出去散心的那個寺廟。
在府裡也無事,黎言索性便向那看馬的人借了一匹馬。
那人見是黎言,倒也沒有阻攔的意思,很順利地就將馬交給了黎言。
距離那日他們出去已經過了好幾日了,黎言還挺喜歡在馬背上馳騁的感覺,當他再次觸到馬兒光滑的鬢毛時,心裡有一股說不出的自由的感覺。
這次秦霄不在,黎言便謹慎了些,好在這匹馬性格也很溫順,他將馬兒牽著出了安護府,這才敢上了馬背。
當黎言坐在馬背上,看著前面瞬間高出來的路面時,才終於理解了為何會有人喜歡做什麽都騎著馬。
身在高處,確實與平常大有不同。
但黎言沒有對高處的執念,他隻平靜地輕撫了撫馬兒的鬢角,便利落地駕著馬飛奔了出去。
上次去那寺廟的路線黎言還記著,他便駕著馬,不怎麽費力便找到了那寺廟門口。
和上次來時一樣,黎言將馬拴在寺廟門口,自己一個人衣衫單薄地走了進去。
寺廟外面,是高處才有的呼呼的風聲,還有像是與天邊連接的雲朵。
這一切,都美的不像是人間景色。
黎言穿著一襲淺色的粗布麻衣,若是不看相貌,倒是和普通農夫無異,但他的身形卻端正的不像話。
黎言就這樣緩步走進了這寺廟。
上次秦霄就說過了,這寺廟本就不那麽正式,自從他建立以來,只要是沒有人要的孩童,都可以被送進這裡,也因此,沒有看守的人在。
上次被秦霄帶著進來,黎言沒有這樣仔細地打量這寺廟,今日這樣一細看,這寺廟其實建造的很別致,它既沒有繁雜的規矩,也沒有什麽嚴格的看管。
穿過挺遠,就到了不算大的正堂,這兒大概是那些弟子誦經的地方,正前方刻的滿是經文。
只是今日不知為何,一個人都沒有。
黎言正疑惑的時候,便有一位穿著破舊黃袍的男子向他走了過來。
那男子面相周正,身形矯健,看著二十歲左右,頭頂帶著只有佛門中人才有的戒癍。
或許是因為他是佛門中人,所以黎言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意思,他怔怔地抬眸,直直地看著他。
四目相對,那和尚也靜靜地看著他,兩人皆沉默了會兒,那和尚才沉聲問道。
“今日是我寺廟中人下山化緣的日子,不知施主今日過來是有何事。”
下山化緣?黎言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怪不得他今日過來,寺廟裡一個人都沒有。
“我……抱歉,我不知道今日是你們下山化緣的日子……”
黎言身形單薄地站在那和尚面前,略有些無措地解釋著,那和尚見他這樣也自覺是自己說話欠妥了,便又雙手合十道:
“無礙,施主,既然來了,那便是有緣,我們寺廟也自然沒有趕人的道理。施主還請隨我來吧。”
“……好。”
黎言本想說自己還是不要給他們添麻煩了,可那和尚已經轉過身帶路去了。
黎言糾結片刻,還是跟了上去。
那和尚也不知道要帶他去哪,但是黎言沒有絲毫懷疑的意思。
隨著路越走越偏,就在黎言想要細問的時候,那和尚卻忽然開口了。
“施主之前可是來過這靜安寺。”
那和尚的嗓音沙啞而沉靜,黎言聽著覺得有一股莫名的心安。
“是。”
黎言如實地道,那和尚聞言驀地扯了扯唇,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來。
“果然……”
“嗯?”
黎言皺了皺眉,沒有聽清那和尚到底說的什麽。
“施主,貧僧只是覺得與您好像有一面之緣,所以才會如此問。”
“一面之緣?”
“施主,到了,這便是靜安寺的禪房。”
黎言來不及細問,那和尚就帶著他進了禪房。
“施主勿怪,這禪房建造已久,所以才會這樣破敗不堪,這雖不能久待,不過一盞茶的工夫還是無礙的。”
那和尚自顧自地說完便去斟茶了,黎言略顯拘謹地在一旁坐下。
其實他今日過來也沒有別的事,只是想來看看而已,可是他沒想到,今日這寺廟裡就只有他一人在。
待那和尚斟好了茶,呈在黎言面前時,黎言才驟然回神,忙接了過去。
那和尚看著黎言將茶水飲盡,便看著遠方,隨意地開口道:“貧僧看施主的面相,像是中原人,又像是外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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