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沉默良久,終於還是自嘲般地把那些話都咽了下去。
是啊,黎言是褚棣荊的人,他又有什麽資格去跟褚棣荊說那麽多呢。
但是,若是他真的不管黎言的話,這宮裡,又有誰能顧得上照拂他呢。
“既然如此,那臣告退。”
秦霄隱下眼裡的不甘,不等褚棣荊說話,他便大步走了出去。
秦霄的背影果斷而又堅韌,褚棣荊看著他的背影面色複雜。
他不相信秦霄就這樣放棄了,褚棣荊斂了斂眉,便喚來了鍾牧。
“陛下有何吩咐?”
“找人去看著秦霄,若是有什麽動靜,務必要告訴朕。”
“是!”
褚棣荊猜的不錯,秦霄確實是這樣想的,既然褚棣荊不願照拂黎言,那他便自己想辦法。
宮裡這麽多人,他若是想找些人照拂一下黎言,總不至於還辦不到。
“哥哥,陛下是動怒了嗎?”
秦書見秦霄出來,忙焦急地問道,她方才聽到裡面傳出來了褚棣荊的怒喝聲,便以為秦霄是和陛下爭執起來了。
“沒事,小書,別擔心。”
秦霄勉強笑笑,便帶著秦書出了宮。
只是秦霄心裡畢竟還裝著人,在路過宮門口的時候,他不自覺地又想起了黎言,他會不會整日都向往著這宮門口,和他一樣?
黎言就像秦霄心裡的一根刺,拔不掉,卻還總是時不時地痛上一次。
“哥哥,你可是有心事?”
秦書彎彎的細眉皺起,眸子裡滿是擔憂。
“無事。”
秦霄扯了扯嘴角道,只是他頓了稍許,還是猶豫道:
“小書,哥哥很快便要離京了,這一走,便是數年都不一定能回來了,哥哥……想跟你說一件事。”
“哥哥,你說吧。”
秦書性子溫軟,又向來敬重他這個大哥,最關鍵的事情,她不知道黎言的存在,所以秦霄便想從她這下手。
“哥哥……在宮裡有一位故人,若是哥哥走了,能不能麻煩你替哥哥稍微照拂一下。”
秦霄看著秦書的眸子認真道。
秦書覺得稀奇,她還從沒見過他大哥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她一時興味,便笑著問道:
“哥哥的故人?是嫂子嗎?”
“……不是,只是一位……對哥哥很重要的故人。”
“啊?”
秦書失望了些,不過她還是滿口答應道:
“哥哥放心吧,妹妹一定會替哥哥照拂你的故人的,只是……哥哥還沒告訴我,那位故人是……”
“小書,你到了宮裡便知道了,他……他叫黎言。”
秦霄說到黎言的時候,眼裡是不可抑製的溫柔。
秦書覺得奇怪,她能看出來哥哥是喜歡那個黎言的,但是既然哥哥喜歡她,又為何說不是嫂子呢?
秦書性子單純,所以宮裡黎言的存在她並不知道,所以便理所當然地把黎言當做了一位女子。
“好吧,既然哥哥都這麽說了,妹妹若是進宮的話, 一定會替哥哥好好照拂的,哥哥放心便是了。”
“好,多謝小書了。”
秦霄笑了笑,只是那笑,多少帶點苦澀的意味。
他能做的,恐怕也只有這樣了,只是,秦書一個人,他擔心還是不夠,總要在宮裡安排些保護他的人在的。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地駛向秦府,而馬車後面,被派去看著他們的人,也終於退了下去。
太極殿內
褚棣荊站在原處,面色略顯複雜,縱使秦霄走了,可他說的那些問題卻一直困擾著他。
秦霄說的不錯,立後之後,黎言不能再留在宮裡了。
即使皇后可以容忍他的存在,可屆時他也會有無數的宮嬪,她們不可能會允許黎言這樣一個人留在宮裡的。
黎言的處境就會很危險,可是要褚棣荊放他出宮,又怎麽可能呢。
但不放黎言出宮,他又要怎麽保證黎言的安全呢?
這就像是一個死局一般困擾著褚棣荊,他看著書案上已經寫好的立後詔書頓了頓,還是沉聲道:
“鍾牧,把朕要立後的消息封鎖,誰也不許透漏給芙蓉閣,若是誰敢說漏了嘴,按宮裡最嚴苛的方式處決。”
鍾牧怔了怔,還是問道:
“可是陛下,黎公子不是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了嗎?”
“照做便是。”
褚棣荊自然知道黎言已經知道了他要立後,但是這次不一樣,褚棣荊沉沉地看著那份詔書,眸子裡劃過一絲陰狠。
“是。”
鍾牧隻得答應,他心裡也清楚,褚棣荊這樣做的意義在哪兒,可是瞞的了一時,瞞不過一世啊,黎終究不是屬於宮裡的鳥兒。
芙蓉閣
自從褚棣荊打過黎言的手心之後,便有一日沒有來了。
黎言手心的傷也早就沒有痕跡了,其實那處連傷都算不上。
黎言這一日也驚奇,怎麽這麽小的傷口,他當時就覺得那麽疼呢?
褚棣荊也居然耐心地還替他擦藥。
黎言覺得奇怪,可木頭卻不覺得奇怪,他算是看清楚了,陛下肯定是對自家主子情有獨鍾,要不然怎麽會就獨寵黎言一個人呢。
可是陛下寵愛主子他本該很高興才對,可是今日他卻忽然聽到了一些傳言,那些傳言說,陛下要立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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