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皮。”
路遠星也同時抬頭,認真地看著陳皮的眼睛道:“你有把握那一日宮裡的守衛會放松警惕嗎?”
陳皮沉默了片刻,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道:
“我在宮裡待了也有五年了,雖然沒有見過陛下立後的場面,但是也聽說了很多,帝後大婚的那日,宮裡的侍衛還有下人,都會被陛下賞賜,而休沐一日,雖然不是大婚的那日,但因為賞賜,守衛也會松懈很多。”
“若是我們在那一日行動,陛下忙於應對大婚的儀式,不會發現黎言不在的,守衛也不會發現有人偷偷出宮的。”
陳皮這幾日便一直在思慮關於怎樣幫黎言出宮的事情,他也仔細地打聽了很多,所以他才會決定在那日動手。
陳皮陳述完自己的想法之後,路遠星便久久的沉默著,他知道的,要出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他必須要做。
“陳皮,我相信你。”
黎言思慮了很久,終是堅定地看著他道。
有了黎言的肯定,路遠星也沒有不相信他的道理了。
陳皮終於欣慰地笑了笑,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可以開始計劃著怎麽躲過那些守衛們了。”
路遠星的傷雖然還沒有好,但只是暫時想好計劃,路遠星還是能做到的,更何況他畢竟做了幾個月的侍衛,對宮裡的侍衛分布也清楚一些。
黎言過來的時候已經是酉時了,木頭一直守在門外,看著夕陽西下,光亮被黑暗驅逐,再完全替代的過程。
黎言和陳皮也一直沒有出來,木頭無聊地站在門外,也沒有要偷聽的意思。
木頭只是想不明白,都已經過了用晚膳的時間了,主子和陳皮怎麽還不出來?
木頭從進來到現在,幾乎是一直待在一處,沒有挪動過。
他自然看不到,在屋子的另一角,永福猥瑣地把耳朵貼在牆上,面容嚴肅地聽著裡面的動靜。
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裡面的說話聲終於有了要停歇的意思。
他又仔細地聽了一會兒,發現沒有了說話聲,才終於把自己酸澀的耳朵從牆邊收了回來。
他一臉痛苦地揉了揉耳朵,可算是沒有白聽,裡面他們三個人的討論內容,他幾乎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自然也知道了他們現在的狀況,還有他們的計劃。
永福心裡不住地竊喜著,可算是沒有白來,等他回去之後,找個機會就把這件事完完整整地告知陛下,看陛下會怎麽賞賜他……
永福想著想著,嘴角也不禁露出了貪婪的笑來,只是他還沒有竊喜多久,就聽到了比偷聽更加清楚的聲音。
永福的身形一頓,接著就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往偏院的牆角跑去。
終於,他跑到的時候,木頭也從拐角處一臉莫名地回去了。
“木頭?怎麽了?”
黎言不解地看著木頭道,方才木頭不知道聽到了什麽,便直直地往那邊走去了。
木頭什麽也沒看到,他也不禁以為可能是自己聽錯了,不然他怎麽會聽到了人的笑聲呢?
“沒事主子,我們要走了嗎?”
“嗯,回去吧。”
黎言已經在這待的夠久了,現在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去,他若是再不回去,一定會有人懷疑的。
黎言正準備帶著木頭回去,突然想到了什麽,他猛地回頭看了一眼,卻遲遲沒有動作。
“怎麽了?主子?”
“陳皮還沒有出來。”
黎言怔怔地看著那扇被關上的門,陳皮去的時候比他還早,但是他為何現在還不出來?他跟路遠星又有什麽能說的。
“沒事的,主子,您就別擔心了,陳皮一定是落下了什麽東西,這才沒有出來的,咱們就先回去吧,我們若是再待一會兒,到了戌時,那才是真的出事了。”
木頭勸他道。
“……好吧。”
黎言遲疑著終究還是松了口,他在懷疑什麽呢,陳皮和路哥哥能有什麽瞞著他的,他們一定還是在商量著關於怎麽出宮的事。
他從過去偏院之後,差不多在裡面待了一個時辰,了。
他仔細地聽著陳皮和路遠星商量到了那一日,他們該怎麽躲過那些侍衛的巡邏,而他,插不上話。
黎言知道自己很沒用,他只能等著路遠星和陳皮把一切都商量好,自己再照做,可他也想盡一點自己的力量。
好在最後,陳皮還是給他指派了一個任務,想到那個任務,黎言的心裡就一陣堵塞般的難受。
陳皮讓他“在這段時間內,盡量不要與褚棣荊產生矛盾,不要惹他動怒。”
關於這個任務,陳皮是這樣解釋的,他說自己若是再惹到了褚棣荊,褚棣荊一個動怒,說不定就會再度派人來看守芙蓉閣。
如果在走之前,芙蓉閣被人看著的話,那他們要出宮的計劃就會變得凶險很多。
所以黎言要穩住褚棣荊,既不能讓他看出破綻,也不能惹他動怒。
可是……
罷了,黎言心裡頹廢似的想著,不就是忍這十日嗎?黎言不相信自己還能惹到褚棣荊。
黎言走後,偏院內,只剩下路遠星和陳皮了。
“路遠星,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陳皮的藥箱就拎在手裡,他也該走了,但是路遠星一直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便耐心地等了會兒,現在黎言早就已經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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