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必定要在他這住上許久了,褚棣荊又在不停地往這邊派人,那他還需要做些準備,將黎言的行蹤給抹掉。
只要褚棣荊離黎言遠遠的,秦霄就安心許多。
秦霄的寢殿內,黎言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用午膳的時間了,陽光透過窗戶刺痛了黎言迷茫的眼睛,他緩了一會兒,才終於適應了些。
黎言撐著無力的身體想要起身,可他費了好些力氣下了榻,才發現,秦霄不在,就算自己出去大概也沒有人認識自己吧。
他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問秦霄,路哥哥和戚風,有沒有找到,他們怎麽樣了。
就在黎言掙扎著要不要出去的時候,寢殿的門卻忽然被打開了,來人是一個小士兵模樣的男子,他看著年歲不大,應該跟木頭差不多大……
木頭……
一想到木頭,黎言心裡就一陣鈍痛,但來不及緩和,那小士兵便開口了,他笑著問道:
“公子,是秦將軍吩咐我來照顧您的,秦將軍說了,您現在身體還虛著,不僅要喝藥,還要多吃些飯才能好。”
那小士兵說完, 就端著一個看起來就很重的食盒進來了,他輕松地將食盒放在了桌上,再將食盒打開,裡面香噴噴的飯菜便上了桌。
只是黎言看著卻沒有什麽胃口,他看了看後面,便猶豫地問道:“秦……將軍呢?”
“秦將軍說他有正事要辦,所以就沒有過來,不過他說了,一定要我照顧好你,等他回來,再告訴您那些事。”
那小士兵很熱情的模樣,他看黎言一副臉色蒼白的模樣,便道:“公子,好了,您快吃些東西吧,一會兒還要喝藥呢。”
“……好。”
秦霄不在,黎言即使再想知道,也沒有人可以問,他便順從地開始用午膳,只是大概他真的沒有什麽胃口,隻吃了沒幾口便不再動筷了。
待藥端上來的時候,黎言還是將那一碗苦澀的藥給喝了個乾淨。
那小士兵見任務完成,很快就退了出去,只剩黎言一個人待在屋裡。
秦霄並沒有要控制他的行動范圍,可黎言好像不知從什麽時候也失去了對外面的向往。
他好像總覺得,褚棣荊還在關著他。
當黎言意識到這點的時候,他自己也苦澀地勾了勾蒼白的唇瓣,接著便邁開步子,緩步走出了寢殿。
只是門一被打開,黎言還是稍稍地驚訝了片刻,他從來沒有這樣直面地見過軍營,雖說這也不是軍營,這只是一處安置在邊境的安護府,但在這的,大多都是秦霄的部下。
這裡士兵居多,庭院裡又布滿了士兵訓練時的器械,看著很有衝擊力。
現在正值冷風盛行,黎言隻穿著單薄的外袍站在門口,一陣寒風襲來,胸口便是止不住的癢意。
“咳咳咳……”
黎言一手緊緊地揪著胸口前的衣料,一手無力地撐在一旁的紅木樁上,背脊深深地彎著,額頭滿是細密的汗珠。
黎言或許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很虛弱,但是他大概沒想到,會這樣虛弱。
只是出來受了風,便會這樣難熬。
好在沒多久,那個小士兵便匆忙地朝他奔了過來。
“公子!公子!您怎麽忽然出來了呀。”那小士兵急忙扶著黎言進了屋,再將屋門關上,這才急切地問道。
“我……咳咳咳……”
黎言被扶著坐在了榻上,臉上蒼白著,他剛想說什麽,可是他的嗓子卻不允許。
咳嗽的久了,連嗓子都是刺痛的,黎言狠狠地蹙著眉,一副難受的緊的模樣。
那小士兵還從沒有見過這樣虛弱的人,他徹底急了,忙道:“公子,您先喝點水,我現在就去幫您找軍醫過來。”
那小士兵說完便慌亂地出了門,只剩黎言無力地看著他的背影。
那士兵走後,黎言又咳了一會兒才逐漸緩了過來。
他喘著粗氣,愣怔地看著外面,心裡一片迷茫。
路哥哥和戚風還沒有被找到,他現在卻安全地待在這兒,黎言怎麽可能不愧疚呢?
可盡管黎言再心急,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連出門都困難,又談何去找他們呢?
那小士兵動作很快,隻過了不足一刻鍾便跑著回來了。
“公子!公子!軍醫來了!”
軍醫被那小士兵帶著一路小跑著跨過了門檻,他們臉上都帶著急色。
那軍醫動作也很麻利,那小士兵一松手,軍醫便拎著他的醫藥箱跪在了黎言面前。
“軍醫,公子他方才只是出了一趟門,便一直咳嗽著,你快給他看看。”
那小士兵著急忙慌地在一旁說著,黎言頓了頓,安撫他道:“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怎麽沒事啊,秦將軍走之前可是吩咐過的,一定要將您照看好,您現在都這樣了,秦將軍要是回來了,一定會怪罪我的。”
那小士兵一張稚嫩的臉都皺在了一起,他好像很苦惱的樣子,那軍醫絲毫沒有受他影響,依舊閉著眼在為黎言診脈。
黎言好像也對那小士兵的苦惱毫無辦法,他頓了頓,安慰他道:“不會的,秦霄一定不會怪你的。”
“真的嗎……”
“……如果他怪你的話,你就說是我要出去的。”
黎言這話一出,那小士兵很快便展開了一張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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