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感受到褚棣荊的眼神,一顆心都懸了起來,但好在褚棣荊也只是預感不對勁而已,他很快就自我安慰似的收回了視線。
鍾牧看著褚棣荊糾結的眼神,提議道:
“陛下若是不放心黎公子的話,奴才找人繼續看著寢殿可好?”
褚棣荊隻頓了片刻,便果斷道:“也好。”
不是褚棣荊不相信黎言,他只是覺得自己不該再犯那樣的錯了,失去黎言的代價,褚棣荊不想再承受了。
“秦府為何會突然這個時間派人來?”
褚棣荊腳步不停,皺著眉問道。
“奴才也不知啊,只是忽然聽下人說秦府的人來了,正在正殿等著,奴才也沒有細問,便來告知您了。”
鍾牧一臉為難地解釋。
“……”
初冬的黑夜中,還帶著刺骨的寒意,褚棣荊心裡掛念著黎言,便不再言語,悄然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褚棣荊走後,寢殿的門很快就被關上了,黎言迫不及待地去查看,可是讓他失望的是,即使已經很晚了,但是門外依舊是守著的侍衛。
褚棣荊還是這樣警戒,黎言說不清自己心裡是什麽滋味,他低垂著眼眸,落寞又失望地走了回去。
褚棣荊關著他,黎言本該已經習慣了,但是他只是對褚棣荊這樣沒有意義的舉動覺得失望。
黎言自嘲似的扯了扯唇角,清冷的面容在夜色的映襯下顯得更加清豔動人了,褚棣荊大概沒有想到,自己今夜就會再次出宮吧。
現在距離黎言猜測的時間還有一會兒,黎言也不急切,經歷了上次,他對這次的結果幾乎不抱希望,能出宮最好,若是出不了宮……
這次他就會徹底死心,再也不連累路哥哥和陳皮他們了。
黎言又窩著坐回了那處他整日裡坐著的椅子,視線隨意地落在門口的方向,等著人來帶自己出去。
褚棣荊大概是真的被什麽事給絆住了腳,黎言等了許久,他也沒有回來的跡象,反倒是門口,開始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黎言心裡一緊,連忙揚起了脖頸,眼眸發亮嗎,聚精會神地看著門口。
果然,門口即刻就傳來了一道熟悉的女聲。
是秦書……
黎言驀地開始激動起來,他幾乎是踉蹌著下了椅子,再邁著倉皇的步子走到了門口,仔細地聽著外面的動靜。
即使褚棣荊走了,但是門口那兩個侍衛也不是擺設,秦書來的次數也不算少了,可那侍衛還是攔著她。
秦書按照之前的話術,那些侍衛也並不買帳,她無奈只能搬出了自己皇后的架子來。
不消片刻,那侍衛還是不敢真的惹怒了秦書,他們無奈又為難地為秦書讓開了地方,秦書不敢耽擱,她立刻就推門而入。
只是她一進門,黎言就急切地迎了上來,可門口的侍衛還在,他們誰都不敢大聲說什麽,只等門再度關緊之後,黎言才拉著秦書進了最裡面的寢殿。
“黎言,你現在得跟我走了,路遠星他們在外面等你。”秦書還沒有站定,便急急忙忙地低聲說道。
或許是因為著急,黎言甚至能清楚地看到秦書臉上的脂粉和眉黛,但這些已經無關緊要了,黎言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他試圖安撫秦書:
“小書,我現在就能跟你走,但是外面都是侍衛,可能沒有那麽簡單就能出去。”
“我知道,黎言,我……”
秦書太著急了,她說著說著就被自己噎住了,可她很快就又調整著道:
“我來之前路遠星跟我說過了,他說讓你穿著侍衛的衣服,跟我出去就行了。”
“侍衛的衣服?”
黎言疑惑著,他並沒有看到秦書身上帶著侍衛的衣服。
“在這……”
秦書說完便從自己身後腰際那處那處了一身厚度不小的衣服,黎言愣住了,他之前都沒有看出來。
“好了,你快換上吧。”
“……好。”
黎言沒有拒絕的理由,他快速地脫了自己身上的外衣,再換上這身侍衛服。
他原來穿的衣服是褚棣荊從芙蓉閣讓下人帶過來的,很厚實,但這身侍衛服就比那衣服單薄多了,可再單薄,黎言都想不出自己不穿的理由。
冷一會兒而已,比起能出宮來說,算得了什麽呢。
換好衣服後,秦書最後緊張地看了一眼黎言,幾乎是顫著聲音道:
“黎言,一會兒我帶你出去以後,你就跟著我的下人走,他會帶你去宮門口找路遠星他們的。”
“好,我知道了。”
黎言謹慎地道。
這次的情形,或許是黎言夢寐以求的,他被褚棣荊關在這裡許久,終於有了一些能出宮的渺茫希望了。
他相信秦書,更相信路遠星。
秦書狀作從容的樣子拉開了門,身後跟著穿著侍衛服的黎言,她看也不看那兩個侍衛一眼,就要走出去,但是很快就被他們攔住了。
他們依舊面露難色地道:“……娘娘,您這……來的時候也沒有帶侍衛進去啊。”
秦書頓了頓,理直氣壯地道:“本宮怎麽沒帶?那是你們沒有看見,怎麽就是本宮沒有帶侍衛進來了?”
“這……”
那兩個侍衛互相對視看了一眼後,又看向了低著頭的黎言,道:“黎公子,陛下說了不能讓您出去,您還是別為難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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