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棣荊喃喃地道,他怎麽覺得自己已經被黎言影響了呢?
今日回來這麽久,他一次也沒有去寢殿看過,因為他好像知道,現在的寢殿,再也沒有了黎言,以後再也不會有那樣一個人,讓褚棣荊有想要回家的感覺了。
“罷了,你退下吧。”
“……是。”
鍾牧垂著眸退了出去,又剩褚棣荊一個人待在屋裡了,外面是呼呼作響的風聲,褚棣荊單是聽著,就覺得很冷。
也不知道黎言在外面,有沒有炭火,會不會夜裡再被冷著,若是再發熱了怎麽辦,外面的大夫能看好他嗎?
褚棣荊臉色平靜的很,但心裡想的事,無一不是關於黎言的。
怎麽會這樣呢?褚棣荊覺得奇怪,他不是該對黎言失望嗎,黎言私自逃離了他,他怎麽會這麽擔心呢?
褚棣荊深陷在對黎言的擔憂中,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案幾上的折子終於被褚棣荊批閱完了。
鍾牧適時派人進來伺候著褚棣荊沐浴,但是很快就被他揮退了。
沐浴過後,褚棣荊便準備休息了,黎言走後,他便急著想要找到人,可是過了這麽久,他早已沒了狠意,只是忽然覺得,沒有黎言的皇宮,好像落寞了許多。
可這皇宮裡,也只是少了個黎言而已。
只是一個黎言,差別就這麽大嗎?
褚棣荊不知道,他只是忽然意識到,他不能沒有黎言。
等明日吧,明日他就把黎言接回來,若是黎言不願意,他也要將人帶回來。
褚棣荊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好像這樣想了,明日黎言就會回來一樣。
這一夜,褚棣荊翻來覆去地沒有睡意,盡管他的身體已經非常疲憊了,可只要一想起黎言,褚棣荊的心裡就滿是酸澀。
最後是鍾牧進來點了安神香,褚棣荊才憑借著這微弱的困意眯了會兒。
翌日一大早,褚棣荊就又準時起來去上早朝。
待下了早朝之後,褚棣荊就迫不及待地召了昨日的那些人進來。
“朕讓你們去找人,可有什麽消息了?”
“回陛下,臣等順著您說的方向行了很遠,便到了鹿城,臣問過鹿城的人了,確實有人看到類似外族的人進了城。”
褚棣荊驀地站了起來,他面色嚴肅地追問道:“可能確定是他們?”
“陛下,這……不能確定,說這些話的人,都是憑借印象說的,每日那麽多人進城,他們也記不清到底是不是您要找的人。”
褚棣荊沉默片刻,果斷道:“既然有消息了,那你們現在再過去一趟,找人喬裝成守城的人,仔細核查到底是不是他們。”
“是,臣遵旨!”
那首領應了之後,便又不解地道:“陛下,若是發現了人,要怎麽處置?像昨日一樣嗎?”
“不,你們看好人即可,朕親自過去。”褚棣荊目光沉沉地盯著遠處,像狼盯著獵物一般。
“是!”
那首領很快就退下了,褚棣荊知道黎言的消息後,連折子也不想批了,他喃喃地道:“鹿城……”
“鍾牧,準備馬匹,朕要過去一趟。”
“……陛下。”
盡管鍾牧不想冒著被褚棣荊遷怒的風險,但是還是要提醒他:“您若是親自過去的話,容易落人口舌,不如……”
或許是褚棣荊太心急了,鍾牧的話還沒說完,褚棣荊就打斷了他:
“鍾牧,朕每日會省出時間來處理這些事務的,其余的,你還是不要多嘴的話。”
“……是,奴才知道了。”
第212章 前兆
鍾牧只能閉嘴,去給褚棣荊準備馬匹。
這次好歹不是不上早朝了,褚棣荊駕著馬出了宮門,身後依舊跟著一些保護他的士兵。
鹿城的早晨,辰時一刻,黎言便醒了過來,或許是因為身在異地,心裡又始終擔心著自己的處境,所以黎言幾乎是從睡夢裡驚醒過來的。
就連在夢裡,黎言也總是夢到他曾經在宮裡的那些事,還有褚棣荊第一次捉他回去那時的場景,黎言渾身的血液頓時便僵住了,周圍都泛著冷意。
從噩夢裡驚醒的時候,黎言還以為自己在宮裡,他坐在榻上愣怔了許久,才驟然回神,自己已經出宮了,再也不會有褚棣荊了。
受了噩夢的影響,黎言的額頭浮著一層細密的薄汗,瞳孔微微發散著,整個人像是被恐懼籠罩了一般。
待黎言從噩夢裡緩過來後,他也沒了困意,這才緩緩地起了身。
明明褚棣荊在宮裡的時候也沒有對他做什麽,無非是在床榻間凶狠了些,可是黎言就是對那些事有著莫大的懼意。
黎言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他穿好了衣服,想去找路哥哥,但是又想,這個時辰還早,路哥哥昨日操勞了許久,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了。
黎言停住了腳步,又回了自己的屋子裡。
沒有路哥哥的首肯,黎言也不敢出去,他怕自己做了什麽,會連累所有人。
畢竟,現在不是他想出去就能出去的處境,只要褚棣荊找不到他們,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黎言抱著這樣的心思,回了自己的屋子裡,可他醒的太早了,現在沒有一點困意,隻待在這兒又覺得無趣,黎言皺著眉思索了片刻,便打開了自己屋子裡的窗口。
透過小小的窗口,窗外的那些商販和行人的談話聲都清晰地傳了進來,黎言就這樣撐著胳膊,靠在窗口前看著外面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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