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家夥……確實還有點利用的價值。
他拿起手表,把它纏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啊。
真髒啊。
*
“你是說,有人傳入了高山神殿的後山,”神樹的聲音聽起來難得有些詫異,“這怎麽可能?”
“老樹,”沙沙伯格癱在王座上,有些無奈地看著它,“能不能不要我一說一個問題,你就開始質疑它的真實性。”
“抱歉,”神樹道歉得很快,“主要是您這個不靠譜的形象已經深入樹心了。”
沙沙伯格攤了攤手。
“可是您怎麽就能確認,那個闖入的獸人一定是帶有惡意的呢?”神樹依舊反問,“萬一他只是一個對您充滿敬意的狂熱份子呢?”
“你覺得那個的可能性有多大,”沙沙伯格漫不經心地說,“他要是真的崇敬我,在山腳下拜一拜就行了,幹嘛非得闖進來?這跟闖進別人的家有什麽區別?”
神樹沉默了一會兒。
“陛下,您覺得那個闖入者離開了多久?”
“時間不長,”沙沙伯格立刻說,“那個刺鼻的牛膻味還濃的很,聞起來是一個牛獸人,而且……應該還沒走遠。”
“您現在去找,”神樹說,“興許還能找到。”
“不去了,”沙沙伯格擺了擺手,“隨意吧,這種事情……如果獸人們真的是這個態度,那我做什麽都無濟於事。”
可是他的話音未落,那股刺鼻的味道又再次湧了上來。
他目光一凜,“蹭”得一下站了起來。
“他還沒走,”沙沙伯格咬著牙,“不行,這委屈我可受不了。”
沙沙伯格的本意,要是對方已經離開了高山神殿的管轄范圍,那他就打算放對方一馬,不再追究。
可現在,人家已經在自己的家裡閑逛了。
沙沙伯格很生氣。
憑借他的神力,想要揪出對方自然不難,只是當他鎖定了對方的位置時,整個人都震驚了。
他愣愣地扭過頭,看向宮殿的門口。
一個頭上長著牛角的老獸人,此時正一臉惶恐的站在門外。
“喂,”沙沙伯格沉下聲音,神色收斂,從王座上站了起來,“你想死嗎?獸人?”
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
正當沙沙伯格想要再說些什麽的時候,老獸人卻“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龍神大人……龍神大人恕罪……我只是過於崇敬大人,想來看望大人,誰知剛到山腳下,我,我就失去了意識,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在大人您的神殿裡面了……”
話雖這麽說,老獸人的聲音雖然有些顫抖,但其中似乎還蘊含著莫大的喜悅。
沙沙伯格看著他,皺了皺眉。
失去……意識?
“你叫什麽名字?”沙沙伯格走到他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艾因……我已經主持了好幾次的……祭祀大會了。”老獸人微微抬起頭,“您在300年前救了我祖上一家子,這些我都知道呐。”
對上老獸人那雙淺灰色的,充滿感激的眸子,沙沙伯格突然感覺內心一顫。
他後腿兩步,看著眼前的這個獸人,一時不知道做些什麽。
“我沒有打算上來的,”艾因再次解釋,“我隻想在山腳來拜見您,誰成想一眨眼就上來了……我又不識路……不過,能見到您真的是太好了龍神大人……龍神大人我……”
沙沙伯格不知怎的,看到他這副模樣,頓時有些無所適從,先前那份想給人一個教訓的心情,也已經煙消雲散了。
他又後退了兩步,但又想維持住自己的龍神的威嚴,一咬牙,回過頭對神樹說道:“老樹,你把他帶走。”
神樹頓了一下,似乎是愣住了,然後才緩緩伸出了藤蔓,纏住了艾因的腰,把他帶了出去。
一路上艾因似乎一直都在說著些什麽,但他的聲音漸行漸遠,沙沙伯格最後什麽也沒聽進去。
“告訴所有獸人,以後盡量不要再靠近高山神殿了。”這是沙沙伯格最後對艾因說的話。
“喂,”不知過了多久,神樹伸出一根枝丫拍了他一下,“就這點出息。”
沙沙伯格側過頭看它。
“三百年前你鎮壓那場天災時,不也這麽受人歡迎嗎?”神樹說,“那時怎麽沒見你慫成這樣。”
“你把人帶下去了?”沙沙伯格走回他的王座,拿起板子,坐了下去。
他可不想再被咯屁股了。
“嗯。”
“今非昔比了,老樹,”沙沙伯格這麽說,“不過就算是三百年前,我再怎麽受歡迎,也沒有和他們有過直接的接觸。”
“不過,這麽看來,不用讓你替我保管龍鱗,我還是很開心的。”
“剛才那人提到了失去意識,”神樹岔開了話題,“和你那天的狀況一樣。”
“那個時空裂縫肯定不簡單,”沙沙伯格低頭看著手中的水晶板,“只不過我們現在還對它無可奈何,我只能讓他們遠離我這個地方。”
神樹不說話了。
“這個,”沙沙伯格舉起了手中的水晶板,“老樹,這個東西的使用,會影響到那個時空裂縫嗎?”
“如果會的話,你會銷毀它嗎?”神樹問。
沙沙伯格沉默片刻,無聲地點了點頭。
“不會的,放心吧,”神樹這麽說著,“這個智腦,它的使用不會對時空裂縫產生任何影響的,陛下,您可以放心。”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