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樹沒有回答。
沙沙伯格也只不過是隨口說了一句,根本沒指望神樹會回應他。
經過他這兩天的研究,他大概是明白了寒星是生活在另一個世界的,並且有著自己的生活軌跡。而他不知道怎麽回事,可以通過這個app,得以窺探到寒星的生活。
至於神樹說得什麽虛擬不虛擬的,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那麽,想必這個叫什麽南的家夥,還有之前的盧集斯,都是寒星生活中的一環罷了。
他看著這個男人,站在寒星房子的門口,敲了敲他的門。
寒星正在那裡一臉為難的吃著沙沙伯格給他點的黃金豬肉糜,聽到敲門聲,如釋重負的放下餐具,忙不迭地走到了門口。
沙沙伯格看了一眼寒星桌子上金光閃閃的食物,發現他根本沒有吃多少,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怎麽就吃這麽少?
難怪這麽瘦弱。
沙沙伯格單手拄著下巴,若有所思。
寒星走到門口時,便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是上輩子那個令人惡心的氣息。
他在這方面一向很敏銳,特別是面對這種已經被他刻入骨子裡的惡寒感。
他把手放在門把手上,閉上了眼睛,調整了一下表情,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睛,打開了門。
他看到了門外金發碧眼的男人。
還是沒有躲掉啊……
他比寒星高處不少,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會兒,眸中劃過一抹不明的意味。
隨後,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摘下了手上的白手套,彬彬有禮地衝寒星伸出了手:“先生您好,我叫霍南,是這一片上下城區交界處的負責人,我來核實一些事情。”
寒星低垂著眉眼,自下而上地看著他,努力掩蓋著眸中的癲狂與殺意。
“是。”他死死咬著牙根,蹦出了這一個字。
他一定要控制住自己。
現在還不是時候,更何況……那個龍神還看著呢。
寒星沒有和霍南握手,他一點也不像碰到這個家夥。
霍南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他很優雅地套上了手套,語氣溫和的問道:“您的名字是叫寒星嗎?先生?”
多麽諷刺。
這個上輩子一口一個“賤人”叫他的霍南,竟然也會直呼他的名字。
“是。”他的語調很平。
“您是昨天搬進來的嗎?”
“是。”
“這間房子是別人贈予您的,贈予者的姓名叫做,沙沙對嗎?”
“是。”寒星機械般的回答。
霍南勾了勾唇角。
贈予啊,這個長相豔麗的小人,果然是做這種事情的嗎?
原本只是過來做一個常規登記,沒想到卻發現了這麽一個好玩意。
這個叫做沙沙的人未免也太過吝嗇了,竟然讓這麽一個璧人住在這種地方,要他說,這種美麗的小人就該居身於他的宅邸,戴上玫瑰金色的鐐銬,日日夜夜供他賞玩才是。
不過,這個叫做沙沙的金主來歷不明,還是先不要亂動了。
待他調查清楚,再……
霍南理了理額角的頭髮,收起文件,語氣溫和地說:“不必緊張,我就是了解一下情況,既然您已經住了進來,便也在我的管轄范圍內了,以後有什麽事情,都可以來找我。”
“是。”寒星仍然隻回答一個字。
霍南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他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來寒星對他的反感。
他溫和的面具快要維持不下去了,他咬著牙,後腿半步,“碰”的一聲關上了門。
“裝什麽,”霍南在門外啐了一口,“賣身的小賤人。”
裝什麽。
寒星盯著關上的門,這麽想著。
這一片的人誰不知道霍南執行官那些變態的癖好,誰不知道這家夥平時是多麽的暴虐無常。
又何必在他這個新搬來的家夥這裡裝模作樣。
寒星轉過身,依然能感覺到那股窺探的視線。
龍神還沒走啊……
沙沙伯格當然沒走。
剛剛寒星和那個什麽南的一舉一動,都被他收入了眼底。
他聽到了發音,記住了那個男人的名字叫霍南。
他原本還在糾結寒星吃飯的事,沒怎麽把門口的事情放在心上。
可他注意到了寒星異常的狀態。
縮著脖子低著頭,聳著肩膀,攥著拳頭,這怎麽看都不是一個正常交談該有的姿勢。
沙沙伯格雖然與世隔絕久了,在交往這方面有些遲鈍,但他不是傻子,怎麽說也是能夠注意到這點的。
那個霍南和寒星說了什麽?讓他怕成這樣。
沙沙伯格的眉頭微蹙。
不管怎麽說,霍南這個名字,他是記下了。
他想了想,怎麽著也得給寒星一些安慰。
【不怕。】他給寒星打字道。
寒星抬起頭,看著半空中浮現出的兩個字,目光微動。
“嗯,”他笑了,“我不怕,謝謝龍神大人。”
開玩笑,他根本沒有怕。
只是看到了曾經的仇人,有些激動而已。
寒星這麽想著。
沙沙伯格沒什麽心眼,寒星說什麽就是什麽。
小家夥說不怕,那就是不怕。
他便自然而然地略過了這一茬,又將注意力重新移到了食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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