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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星走進了阿爾卑斯的屋子。
屋子的地面上密密麻麻地堆積著各種金屬,桌面上,牆上掛著的,甚至讓寒星一時間無從下腳。
在一堆金屬山中,阿爾卑斯坐在一個破舊的木椅子上,他的面前是一張木製的餐桌,他指了指對面:“坐吧。”
雖然已經知道了這個人是什麽德性,但無論多少次,看到這個屋子的髒亂差,寒星還是會嫌棄。
他可是很愛乾淨的。
他拖著地上的一堆金屬,來到了阿爾卑斯的對面,坐下,余光正好看到了床上的小姑娘。
少女骨瘦如柴,正瞪著一雙圓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這邊。
她的雙眼毫無生氣,甚至沒有聚焦,好像一個死人一般。
她看得並不是寒星,而是躲在寒星衣領中的,只露出了一雙眼睛的沙沙伯格。
她就這麽直直地看著沙沙伯格,沙沙伯格覺得相當不自在。
寒星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微微側過身,擋住了雀巢的視線,把衣領往上拉了拉。
“那是我妹妹,雀巢,”阿爾卑斯介紹道,“她得了治不好的重病,身邊不能離人,不然會死的。”
“是嗎?”寒星歎息一聲,“真是可憐啊。”
他能看出來阿爾卑斯的意思,率先表示弱勢,似乎是想喚起他的憐憫之心,不要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不過可惜的是,寒星今天還真沒打算殺人放火。
“我是要來你這裡打工的,”寒星這麽說,“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這樣。”
“別開玩笑了,”阿爾卑斯咬了咬牙,“我這裡可什麽都沒有……”
“不要工資,”寒星這麽說,“所有的原材料都由我來自己找,我只需要在你這裡掛個名,就夠了。”
阿爾卑斯一愣。
“不過,所有客人給予我個人的小費,歸我,”寒星頓了頓,“傭金歸你。”
阿爾卑斯:“喂……”
這是哪裡來的傻子?是來做慈善的嗎?
如果他說得是真的,這對阿爾卑斯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好事。
只是……
“我怎麽知道,你靠的住?”阿爾卑斯不相信他,“萬一得罪了那些客戶,結果我可擔待不起。”
“所以我都說了,掛我的名字,”寒星這麽說,“出了問題,你就讓他們來找我。”
阿爾卑斯緊緊盯著他,張了張嘴。
兩人的聲音環繞在沙沙伯格的耳邊,似乎聽起來,有些空靈。
沙沙伯格一時愣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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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伯格猛地睜開眼睛,看著宮殿的天花板。
他坐直身子,揉了揉額頭。
水晶板上的余額再次告磐。
沙沙伯格低著頭看著水晶板,盤算著自己的小金庫,有些無奈地勾了勾唇。
自己再這麽糟蹋下去,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他把水晶板裡的余額再次加了上去,然後打開了商品頁面,把那些新亮起來的圖標全都買了。
他記得寒星喜歡草莓味的東西,於是又把食物界面的草莓果凍布丁,草莓蛋糕什麽的全都買了下來。
他看著眼前花花綠綠的畫面,腦中浮現出了剛剛的情景。
寒星最後和阿爾卑斯談妥了,寒星可以在阿爾卑斯那裡工作了。
阿爾卑斯最後給了寒星一個叫做“磁盤”的東西,這就意味著寒星以後可以在家裡工作了。
寒星有工作了。
當時寒星的表情,應該是……高興的吧。
他隻記得,寒星在接到磁盤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看向自己。
眼中帶著光。
注視著那樣的神情,沙沙伯格感覺好似有一把碎玻璃,揉碎在了自己的心臟上。
這種有目標的,有希望的生活,可真好啊。
沙沙伯格這麽想著。
不像自己,活得像個笑話一樣,護佑了獸人們一輩子,到頭來卻受到了那幫家夥的反噬。
現在,渾渾噩噩的,日子就這麽毫無希望的進行著。
也不知道自己還可以活多久。
每天睜開眼睛,唯一的盼頭就是打開水晶板,再看寒星一眼。
算了……自己稀裡糊塗地一生就這麽過去算了,只要他能讓寒星好好的,能守護寒星到最後,也不枉自己護佑之神的這個稱呼了。
更何況他的崽崽還……這麽的可愛。
結界那邊,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有一種種嗚嗚泱泱的刺激感,在他的腦海中一直沒斷過。
那些獸人們,一直圍繞在他的結界的周圍。
沙沙伯格想到這裡,突然有些心血來潮地想要去看一眼,他沒有化作金龍,而是隱去了自己的身形,無聲無息地下了山。
他很快就到了山腳,他站在了一棵高大的樹上,舉高臨下的看著山腳下的景象。
這也是他自從加固了結界以來,第一次來到這裡。
山腳下的獸人們已經搭起了帳篷,點燃了篝火,顯而易見地在這裡安營扎寨了。
獸人們正圍坐了一圈,手裡都拿著書,好像是在商量著什麽。
沙沙伯格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圓圈正中央的牛角獸人艾因。
艾因正高舉著雙臂,情緒激動地說著什麽。
沙沙伯格離得有些遠,隱約聽到了什麽“龍神”“秘寶”“屠殺”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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